他想要跟姐姐贴贴。
他眼神闪了闪,然后装作柔弱地任由姐姐搀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
景飞鸢扶着他,又低头看着旁边的煜儿。
这种时候,她就忍不住想夸她儿子,下山的路这么不好走,可是小家伙却没有哭闹,自己乖乖攥紧她的手指,稳稳地一步步走着。
虽然偶尔会脚滑,偶尔会踉跄,可是小家伙愣是没哼唧,自己听话地走着,没吵着要娘亲抱。
三人就这么伴着月色,缓缓下了山。
靠近山脚,看到那里亮起的火把光芒,景飞鸢隐约觉得不对。
不是四个侍卫吗?
怎么好像有七八个火把?
她刚要仔细辨认,她身边的燕离澜忽然柔弱一歪,整个人靠在了她怀里,“姐姐,我伤口忽然好疼,快喘不上气了……”
“阿澜。”
景飞鸢立刻收回视线,伸手紧张地搀扶着燕离澜。
燕离澜仗着年纪小身形不高,非常完美地将自己嵌入了她怀中,然后仰起头,那双一向亮晶晶的眼睛涌上了泪光,“姐姐,我难受,我疼……”
景飞鸢着急得不得了。
她刚要蹲下去将燕离澜背起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穿透夜风,低低传入她耳中。
“景姑娘,他是谁?”
“……”
景飞鸢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蓦地抬头看去,只见高大挺拔的男子一甩披风,撑着火把拎着袍角一步步走上山路,他强大的气势,优雅的举止,让崎岖泥泞的山路都被衬托得仿佛华丽起来。
她看着火光映照下那黑色的面具,看着那面具遮掩不住的半张英俊脸颊。
火光随着夜风摇曳,让那张脸颊忽明忽暗,这种光影的变幻,忽然让她有一种如坠梦里的不真实感。
安亲王?
姬无伤?
不应该啊,皇帝今天刚驾崩,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皇宫吗?
他应该在忙着国家大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