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被悲伤和难过打倒,那不是母后所希望看到的。
他深呼吸好多次,才将疼痛从心口拔除掉了些许。
他抬眸望着窗口,嘲讽道。
“母后这一生,真的挺悲哀的,我不是个好儿子,我那狗皇兄也同样不是!那个狗东西,他甚至比我更可恨!”
”他姬靖尧明知道父皇冤杀了母后,为什么还要让那老东西去母后的墓穴里恶心母后呢?”
“明明我长大率兵回京之后父皇已经证实了我是皇家血脉,还赐予了我亲王爵位,他姬靖尧比谁都清楚我是清白的,母后也是清白的,母后之死是父皇错了,他清楚一切,为什么还是要在父皇驾崩之后将父皇这个杀人凶手与母后那个被害之人合葬?”
“他是在恶心谁呢?”
“他倒是对他的父皇尽了孝,可他怎么对得起我们那无辜冤死的母亲?”
说到最后,姬无伤眼中已经倾泻出杀气。
他有将姬靖尧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的冲动。
景飞鸢抬头看他。
他此刻的愤怒,景飞鸢能理解。
她也觉得皇兄这样做,太对不起母后。
她抚着姬无伤的背脊,柔声说,“没事儿,没事儿,他能将父皇与母后合葬,咱们也能将父皇的尸骨从母后坟墓里刨出来扔掉。他们都是死掉的人了,我们还活着,我们可以为所欲为,你说是不是?”
满腔悲伤的姬无伤,猝不及防就被景飞鸢“刨出来扔掉”“为所欲为”这几个字逗得心弦一松。
他憎恶他的父皇,他的鸢儿立刻就跟他一起憎恶上了,还要气咻咻的将他父皇的尸骨像刨地瓜一样刨出来扔了,真是又好笑又贴心。
姬无伤低头亲了亲景飞鸢的额头,“好媳妇。”
景飞鸢见他浑身的悲伤散去了些,又黑心的建议,“你要是还不解气啊,我们到时候就偷偷去将你皇兄的尸骨刨出来扔了,悄悄扔到荒郊野岭,头颅身子和四肢各扔一个不同的方向,让他尸骨不全,无人祭拜,永世不得超生……等到百年以后,我们都去了地底下,我们天天拿子孙后代给的纸钱吃香喝辣,他只能蹲在奈何桥边连一点买路钱都凑不齐,我们大摇大摆从他面前经过,看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景飞鸢轻轻抚着姬无伤的心口,“这样子,解气了吗?”
姬无伤怔怔看着他黑心的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