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电话打到香山,想跟方丞再碰一遍意见,书房没人接,只好又打到客厅电话上,黄春接了,说:“三爷在见客,稍后我让他打给您。”
“这个时间见客?”西门担忧,“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戈亚民,少奶奶。”
西门音一惊:“戈……他怎么上山了。”
黄春说:“不是他上来的,是不小心被三爷请上来的。”
西门惊愕,意识到方丞要做什么。
戈亚民有方丞出洋的把柄,想必方丞会投鼠忌器,不至于伤他性命。西门多少放心了些,转而又一愣,她分明爱的是方丞,却为何对戈亚民始终恻隐,难道仅仅是因为恩情吗?
电话里黄春又说,“少奶奶出门还要当心,三爷怀疑咱们被戈太太监视了。”
西门闻言回神,想到早上出门时发现胡同里有一辆黑车,当时自己匆忙没多分心,现在黄春一说,她觉出不对,挂了电话往有着侧窗的角屋走去,隔着白色纱幔望向胡同。只见对过纸烟店旁边静静地泊着一辆老式别克车,三个穿黒绸短打衫、中分头的人,其中俩个含着烟互相对火,另一人煞有其事地看着电线杆上张贴的万金油广告。三人均没有朝她门宅院看一眼,但她知道,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边。
回想这几日,似乎这些人从自己跟戈太太见面没几天就出现了,果然早已心怀不轨,她深知这并非戈亚民之意,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再多不忍也只能咽下,戈亚民必须要扣,自己也必须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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