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商看着映照成金色的城墙,感叹道:“部族如此强大了吗,这城墙简直像是用青铜铸造出来的一样,智者口中的神农氏,燧人氏怕是也比不上这里吧。
白风听着他们的夸赞,心里是很高兴的,族人们听着,也骄傲的挺起胸膛,甚至有好事者指着某处说,那里是他修建的云云。
新人真诚夸赞,旧人放肆炫耀,白风认为自己的工作也算是很成功了,虽然见识过燧人氏的富裕后,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人家实力的十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而已,但把一个流浪部落在这么短的时间建设成这样,也是非常牛的了。
带着颤颤巍巍的众人走到城门下,呼喊城墙上的族人,现在已经有专门的战士在城墙上巡视放哨,城门用厚重的木头钉在一起,放上门栓之后,白风认为就算是他们口中的夸父、扶风氏巨人来了也推不开。
巡视的战士见是族长回来了,可人数却是离开时的两倍,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白风的命令,与人合力用加了木滑轮的绳子拉起了门栓,再内外合力,打开了城门。
白风带头,浩浩荡荡的带着两百多难民进了部族,在家的族人看着这群瘦成骷髅的野人,眼神中是鄙夷不屑,并不想多浪费时间去关注他们,大概以为是族长抓回来的奴隶。
巫拿着竹简,带着自己两个会算数的下手赶紧跑过来,往常这时候他只是来统计一下猎人队一天的收获,记录数字之后就收到仓库,但今天他远远的就看到白风带着如此多的人,就知道肯定是个大活计,自己忙不过来,所以把下手一起带上了。
巫没有在普通族人面前那么的高冷,在白风跟前甚至有些谄媚,因为他确信了白风就是神的儿子,只要侍奉好了风,说不定以后他也能被神带去天上,去神居住的地方享福。
巫微弯着腰:“族长,这些奴隶是您抓回来的还是换回来的,如果是换回来的话,用了什么代价,您说一下,我好计算。”
说罢展开干燥后涂了大漆树汁的竹简,抬起牛毛做成的毛笔,一旁的下手立刻将手里端着的松烟墨抬到巫的跟前。
毛笔是白风为了方便记事做出来的,虽然不好用,但自己后世练了那么久的书法,这笔拿起来写字也不至于太丑,而巫拿着笔只有写简体汉字里的数字才能稍微能入眼,其他的字除了巫没人认识,白风看他记的账,也只能看出个×(煤球)几只。
当然白风是不会怀疑他的,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诚实,东西丢了就是丢了,要是白风把仓库的东西不告而取,巫对不上账,只会哭诉着自己能力差算错了,也不会说瞒着改只有他能看懂的账。
其实这个时代都一样,别的部族记账也只能用打结记事,打到兔子打小结,打的野猪打大结,今天记得,明天说不定就忘了那个结代表的什么了,白风部至少巫还能认出来。
白风不介意巫的这种初具雏形的官僚做派,只是把乙商推到自己跟前:“这些人不是奴隶,是我收编的族人,以后他们就是白风部的人了,你给他们安排房子和食物吧,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具体的事我明天会讲的。”
巫只是稍微一愣愣,然后没有任何意见的,说了句好,便带着两个下手去统计人数,然后又分成几队人,带他们去房子里。
因为部族建的旧房子都快饱和了,新的大房白风又没同意族人建,因为白风想等水泥造出来了一步到位做砖混房,没必要继续用土砖做。
除了两个大房因为里面的人开窍早,自己抽空盖出了小房子住便空下了,其他的还都有族人在住,他们也不愿意让这些脏兮兮,像骷髅一样恐怖的野人和自己睡在一起,别的空房子只有三个大仓库,两个没来的及装东西,一个则是刚腾出来。
于是他们将近五十个人才能住一个房,拥挤到很难躺平,没有给任何一个人优待,哪怕是乙商,虽然他们眼中很羡慕能宽敞房间的人,甚至是自己单独有小房子的,但没有一个人有不满的情绪。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好了,甚至一度以为要被当成奴隶驱使,而且刚分到房子,立刻就有人送来了食物,给他们煮好,还每人给了一个陶碗,让排队领,每个人都有,一碗汤里,居然不光有草籽,现在还没长出来的野菜,甚至还有肉沫!盐味也很浓。
刚领到饭,然后就站在原地,也不怕烫,直接就灌进了嘴里,还意犹未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
实际上这还是白风怕他们肠胃受不了,特意叮嘱巫,给的饭一定要少肉,有点油花就行,其他的也少一点,在白风看来给他们的不过是一碗汤而已,真正的族人吃的饭,至少一碗里半碗是干的。
简单的吃过饭后,他们就立刻挤进房子里睡下了,毕竟连月流浪,身心俱疲,都快到极点了,现在有吃有住,晚上还安全不怕被野兽叼走,自然都放宽心神,倒地呼呼大睡,或许住隔壁的族人都被会呼噜声吵的难以入眠吧。
他们的到来在当晚并没有引起族人多大的反应,毕竟从各种待遇上来看,都远不如自己,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这么多劳力来了,部族应该会变的更加强大了。
自从有了老女人变年轻的先例之后,族人对于族长有神力的事不再怀疑,给要老死的人都能续命,把一群饿的变成干的人变成壮劳力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一如往常的吃过饭,都回去睡觉了,有老婆的则去过自己的二人世界,甚至三人四人世界了,只有白风彻夜难眠。
这些人既是机遇也是危机,虽然养好了能增强自己部族的实力,但也得白白浪费部族几月的粮食,还要享受着以前族人的劳动成果,对以前的族人不公平,却又不能过于明显的区别对待。
如何调和?白风呆呆的望着黑夜里掉土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