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典有些尴尬的转述了刘老头的遗言，而后又问了一遍：“这次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记住就行。”白典转身便打算骑车离开。

“诶您等等……”

“还有什么事？”白典疑惑回头：“大雪封路回不去，想让我帮你给你爹收尸？那可不行，没看到后边还有这么多老乡等着的吗？你爹只让我帮忙转达遗言，没让我帮忙收尸。”

白典心地善良，但也不是什么圣母，收一份贪念干一件事，明码标价，才不帮额外的忙。

刘壮眼中那一丝法力未散，看着白典身后飘着的七八只模糊人影，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那个什么，敢问先生贵姓？小的方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免贵姓白。”白典摇摇头：“怪你干什么，我没那么小心眼，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得去帮别的老乡呢。”

“白先生，那个，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等小的给我爹收了尸，会想办法报答您的！”刘壮壮着胆子问道：“到时候，小的该去哪里找您？”

“报答？”白典跨上自行车：“我在珲春楼说书，真想报答，多去照顾照顾珲春楼的生意就行了。”

一男一女看着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渐渐远去，愣愣出神。

刘壮喃喃：“珲春楼，这样的人竟然在珲春楼……”

少女回过神来，气道：“你还真想去逛青楼啊！”

“不是，小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

刘壮百口莫辩。

忽然，糕点店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白典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声，忍不住感慨：“孝子啊。”

……

白典在城里逛了一圈，身后跟着的鬼物越来越多，几乎都是冻死的。

许是因为大雪，又或是因为死的人有点多，哪怕是白天，云城的阴气也浓的有些不正常，这些刚诞生的鬼物几乎都能保持灵智。

白典心善，挨个帮着完成遗愿，甚至都没跟鬼物们谈过报酬。

他收获一份贪念，便献祭一份贪念，将馈赠的‘灵魂之光’存起来，顺带看看那些鬼物的记忆。

再次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

鬼物们看白典这么善良，什么都不要，还帮他们完成遗愿，超度他们，一个个感激的不行，也不敢为难白典，遗愿都很简单。

需要在城里完成的遗愿其实并不多，除了几个像刘老头那样的，来城里通知后人死讯的之外，绝大部分都只是不知道去哪，来城里看看。

是的，这些鬼物就没有云城本地人，几乎都是附近乡镇村落的平民。

这场雪，最先伤害的，不是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