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严世奋苦笑:“我知道那笔银子迟早会出问题,可我不敢动,也不能动,否则...”
“否则什么?”
说到这里,严世奋忽然警觉自己失言,说的有些多了:
“没什么,那笔银子就是我贪墨的,你们治我的罪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的罪自然要治。”
宋链这时冷冷开口:“可你忘了,本官刚才说过什么?”
“你不过是这根麻绳上的一只蚂蚱,本官要的,是那牵绳的人!”
“那只手太长,我怕你扯不动。”
严世奋冷笑:“陛下方登基,要的可是四海升平!
我劝你莫要往下再查,否则社稷动乱之罪,不是你一个小小按察使能担得起的!”
宋链闻言冷笑:“担不担得起,本官自有分寸,若本官真有罪,便舍了这身皮囊又如何?”
“严世奋,你只需要交代你背后的人,到时候来看看,本官到底是担得起,还是担不起!”
然而,严世奋只是颓然摇头,却什么都不再说。
心知一时半会审不出个结果,宋链也不再追问,而是命人将严世奋押在一旁听审。
据王丘交代,钱塘别院塌房,主因是其和严世奋为一己私利,私自调换了工程主材,才导致地震坍塌。
但宋链心里清楚,这背后还有一个大人物在为他们遮风挡雨。
否则,区区一个杭州知府,就敢假借皇孙之名贪墨?还做下如此大的案子?
但眼下线索已断,宋链也只能先继续去断童福山的案子。
“方大人,你和陈秋曾上书,奏童福山私捕何翔来,才致其被杀,事实无虞?”
听到宋链忽然将案子扯到自己这边,方进染吓了一跳。
刚刚断了个许圭的案子,结果许圭没事,杭州知府却被抓了起来。
现在轮到童福山的案子了,自己这个扬州知府...好像有那么一点危险啊。
他干笑几声,站起身遥遥施礼:“回大人,当时下官上奏,也不过公事公办。”
“童大人虽与此案有关,何翔来确也因他而亡,但毕竟不是出自他本意,故而下官以为,此事只需轻责即可。”
童福山闻言冷笑:“那我倒是要谢谢你了?”
也不知方进染没听出童福山嘲讽之意,还是在故意装傻:“童大人客气了,你我份属同僚,这是本官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