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自卑感强烈,最反感别人虚伪的同情自己。
“老徐,发什么呆,说话!”蒋庆之点将。
“是。”徐渭收拾心情,说道:“今日夏公问话,我在边上冷眼旁观,发现那些将士不少都神色木然。可见言不由衷。”
夏言叹道:“我从不知军中竟然成了这等模样,说起来我难辞其咎。”
“夏公,大明之大,你当初秉政时也无法兼顾。”蒋庆之宽慰他。
“钱钧等人在宣府根深蒂固,军中将士不敢得罪他们。”徐渭双眸中多了狂傲之意,“钱钧狂妄,以为就凭此能挡住咱们?要想破局,我以为唯有用强!”
他看着众人,自信的道:“伯爷乃是天使,可单独召唤那些将士谈话。十人不说,便召集百人。我不信就没人敢揭穿军饷贪墨之事!”
“办法笨了些,不过快刀斩乱麻,正适合当下。”不知徐渭对夏言做了什么,老夏难得为这个狂傲的晚辈说好话。
众人看着蒋庆之,等着他的决断。
蒋庆之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甘当小透明的马芳。
文有夏言、胡宗宪、徐渭、肖卓,武有马芳,我的班底也算是初步建立了。
“伯爷。”
陈堡进来,看着颇为愤怒,“先前有敌军斥候在城外喝骂,城头不敢出击,有十余军士在一个小旗的带领下,缒城而下,和那些敌军斥候厮杀……”
“胆小如鼠!”徐渭冷笑,“换了徐某,就算是不敌,也敢拔刀相向。”
一把长刀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徐渭吓了一跳。
夏言手持长刀,“庆之,去看看。”
……
十余明军步行和十余敌军斥候正在厮杀。
江策闻讯赶来,阴着脸道:“我说过最近要安静些,谁下令出战?”
城头守将苦着脸,“江参将,是莫展那厮私自带着麾下出战,他们顺着绳索出城,下官阻拦不及……”
“莫展?”
“就是自诩什么刀法宣府第一的那个蠢货。”
“鸣金!”江策说道。
铛铛铛!
鸣金声中,刚斩杀一人的莫展跃上一匹空马,冲过去只是一刀,就把最凶悍的敌军斥候斩落马下。
“兄弟们,回去了!”
莫展身材高大,眉毛浓黑,看着就像是多了一双眉毛。
他带着麾下兄弟轻松折返。
城门开了一条缝隙,莫展策马进去,冷冷道:“人头在此!”
他把几颗人头丢在地上,刚下马,就被两个军士反剪双手。
莫展奋力挣脱,喝问:“为何拿我?”
两个军士恼羞成怒,“是江参将之令,莫展,你要抗令吗?”
莫展犹豫了一下,随即被按倒。
“这厮凶悍,绑了他。”
被五花大绑的莫展和麾下被带上城头。
江策面沉如水,“抗令出城,莫展,你好大的胆子。”
莫展抬头,“江参将,敌军新败,若是任由其叫骂,兄弟们憋屈啊!就几个蟊贼,小人一人便能尽数斩杀了……”
“贱人!”江策冷冷的道:“违我军令,斩!”
“领命!”
十余军士冲过来,把莫展和麾下按住,几个执行军法的军士按刀过来,拔刀目视江策。
江策举起手,看看日头。
“杀!”
长刀挥舞。
四颗人头落地。
莫展奋力挣扎,目眦欲裂,“为何杀这些好兄弟,江策,你这个狗贼,妒贤嫉能……”
江策漠然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只蝼蚁。
几个执行军法的军士走过来,其中一人走到了莫展身侧。
举起刀。
刀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我不服!”莫展咆哮,“为国效力,为何被杀?为何?”
“斩!”江策喝道。
“住手!”
一个声音从城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