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不要走!”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相夷被一声哭喊惊醒。
他一睁眼,就见方多病怔怔望着他。
许久之后,突然抱着他手臂,大哭起来。
李相夷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伤心绝望。
是痛失知己的伤心绝望。
他正想问问方多病怎么了。
就感觉自己另一只手,被笛飞声急急扣住。
他在探他的脉象,可他的手指,竟有些微微颤抖。
李相夷转过头,笛飞声也目不转睛看着他。
那一双黑眸,不似平日般幽深冷漠,却染上了心痛与悲伤。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问。
方多病止住了哭,放开他手臂。
“没什么,就是梦到前世之事,抱歉,吓到你了。”
李相夷安慰地拍拍方多病的手:“没事没事,别想了,都过去了。”
方多病“嗯”了一声,还带着点哽咽。
笛飞声也在此时,松开李相夷手腕,长出一口气,不再看他。
别过头,悄悄抹去泪水。
他想,他与方多病应该是做了同一个梦。
梦见他们终于找到了李莲花,可他已经死了。
上次梦见他死时,他便流泪了。
这一次,他又流泪了。
笛飞声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一个人的死,那痛心,那么难过。
这对他来说,实在不可思议。
他定了定神,也对李相夷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李相夷也拍拍他的手,安慰他:“只是梦,醒来就好。”
笛飞声不敢看他,怕被他发现自己眼底,难以平复的情绪,担忧和不舍,只是淡淡说:“是,醒来就好。”
夜,似乎还很长。
然而,三人各怀心事,一时难以再入眠。
沉默良久。
李相夷用手肘碰了碰笛飞声。
“把我的糖袋拿过来。”
“在哪?”
笛飞声疑惑转过头看李相夷。
“旁边桌上。”
笛飞声起身,拿了糖袋回来,递给李相夷。
重又钻进被窝。
李相夷拿了三颗糖,给了他们两一人一颗。
自己也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我做噩梦惊醒时,就会吃一颗糖压压惊。现在,你们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两人点头。
三个人含着糖,小声地有一句没一句聊天。
笛飞声讲他创立金鸳盟的腥风血雨;
李相夷讲他在江湖行侠仗义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