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改回你自己的名字?你可知道先帝长子、复生帝王的名义有多么重要吗?
你只看到我们立足缑氏,关东诸侯襄助者渺渺,可若不是你行刘辩之名,这立足缑氏便难上加难。
便是立足一地,各地太守州牧也会群起而攻之!
黑山张燕聚众百万,势力不在袁绍之下,可世人皆以贼寇称之。为何?其不在大汉朝廷之属也!如今世人多已信奉你为天子,你却舍本逐末,说什么要舍弃刘辩之名,你以为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很了不起吗?
此匹夫游侠之勇也。
昔日周文王为求脱身,含泪吃下长子肉脯;越王勾践为求活命,竟为夫差尝便。夫帝王者,胸怀异于常人之志,亦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莫说刘辩之名常人渴求而不可得,若能对大业有一分臂助,就是唤做鬣犬山豕又能如何?”
自己的苦心积累被亲弟弟一朝毁灭,费尽心思掌握的天子也要不翼而飞,李旦心如潮涌,万分不甘,一时激动莫名,咳喘连连。
李旦是大汉羽林郎,受朝廷熏陶多时,自然更知道汉室刘姓在世人心目中的分量。
如果各地诸侯虽然已经开始你挣我多,但身后仍然紧抱着大汉旗帜。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拿着的是同样的入场券,如果有外人想免门票入内,自然会受到他们的集体抵触。
但这又怎么样?
旧的制度已经腐朽,新生的制度总要给人们一个接受的过程。
昔日的刘邦,未来的朱元璋,还有我——哪一个一开始不是被称作贼寇匪徒?
边柳早有准备。
黑山贼现在被称为贼寇是因为它是黄巾余孽,没有得到大汉朝廷的认可;而未来一直被称做贼,是因为它没有形成文法,只知道乱而不知道治;而史书上还是贼,是因为它败了,败得彻底。
东汉光武帝沿袭前汉旧制,官僚制度四百年积弊,世家门阀不断扩大。
曹操以汉臣掌权,曹丕行禅让之举,改革之措阻拦重重。
后来司马一族得位不正,彻底放飞世家,门阀士族林立,国家之力由此衰落。
边柳心中目标, 不是旧时代的缝补匠,而是新时代的领航人。
……
“李校尉知道刘表吗?”边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