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姨子,沈清秋,小姑娘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每天下地……她姐走了,我这个当姐夫的总得照顾起来不是。”顾诚叹了口气说道:“至于会计的活,我可干不了,哪有那脑子啊!两位数加减乘除我都闹不明白。”
陈书记笑着点了点头,肯定的道:“小顾,我陈伯然给你打个包票,咱们砖窑的材料员,就沈清秋了,除了她,谁来都不行。”
“谢谢领导,西山砖窑的事情,我来办,想骑到咱们红星大队头上,哪这么容易啊!”顾诚笑着说道。
顾诚心里明白,会计是个好位置,但这位置真未必好干,一来这位置盯着的人多,自己仗着功劳坐上去,也不一定能坐的久,二来会计这活关系重大,一旦出差错,那可就麻烦了,底子不够扎实,上面没人的,不要想。
顾诚甚至有个猜测,狗尾洼砖窑会计这个位置,不会是隆安生产队的人,也不会是红星生产大队的人,最大的可能是公社那边空降一个人过来。
有的人可能要说了,这砖窑,顾诚可是立了大功的,别说会计了,就是管着整个砖窑也应当应份的啊!?
说到底,时代不一样,砖窑是开了没错,但地是集体的,资源也是集体的,你发现黏土,最多起了个斥候的作用,这打仗的时候,斥候的功劳是不小,但仗打赢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哪有斥候拿大头的。
这是一个集体的年代,是一个讲究奉献的年代,居功自傲不但不能让你得偿所愿,反倒会让领导烦你,厌你,功臣变罪臣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所以顾诚选择退而求其次,拿一个理所应当的会计,换一个受委屈的材料员,听起来是自己吃亏了,可这本来就是用镜花水月换实打实的好处,在顾诚看来,自己是赚了的。
至于这活让沈清秋去干,也是顾诚真看不上活,自己就等过两年政策好了,到时候可以大显身手呢,再说了,家里两个上工的,自己在砖窑闲坐着,让沈清秋每天下地,也没这说法啊!
跟两人聊完,顾诚小跑着去西边地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淮南广播电台的杨柳。
“杨大主持人,你咋还亲自来了?”顾诚笑道。
沈清秋一听说杨柳是主持人,吓了一跳,这年头主持人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可是传说中的职业,比售货员还厉害。
杨柳本来想发火的,结果见顾诚光着个脚丫子,几天没见又黑了两度,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