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副总管得寿带着小公主刘蜜以及宫里的医官走了进来,这位医官看上去年纪颇大,姓稣。见到众人后并未多言,径直走到宋庭的遗体旁开始检查起来。小公主虽然早已知晓事情经过,心中有所准备,但看到地上的惨状,仍然皱眉闭眼不敢再多看,先向皇兄、皇姐行礼问好,随后快步走到贺信身旁低声道歉:“贺信……对不起……”“你又为何要说对不起呢?”贺信满脸疑惑。
“哎呀妈呀!你们瞅瞅这儿咋回事儿呐?我咋帮不上什么忙呢……屏风后边的帽子儿您给我备上几个哈。我什么玩意儿都把握不住啊……”小主刘蜜看着贺信一脸的懵逼,忍不住嗔怪道。贺信道:“乖宝儿啊,这个掐诀儿念咒儿的事儿我自个理得下去,往后就盼着您回去好好念念书、练练武,这可是支持为夫的大好方式哪。”
“哎哟喂……”小主儿撅嘴不乐意了,嘟囔着说:“您这儿正焦头烂额的,怎么舍得让我回去自己个儿玩呢?”
“蜜儿。”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硬,定盟卫国使刘方赶紧站出来缓和一下说:“陈卫国使眼下的麻烦事儿可不少,少不了操心费神,你在旁边儿只会添乱,还是听话一点儿吧。”
“大哥说得没错……”六公主刘韵也跟着劝说道:“蜜儿,你就乖乖跟姐姐回去,隔三差五的探探消息就成。”
“好吧好吧……”小主儿刘蜜拗不过大人们的劝导,依依不舍地转过头去,看着贺信道:“那……隔壁的哥们儿您那儿要是清闲下来哩,记得叫个人儿过来找找奴家哟,甜言蜜语、蜜里调油的事儿都交给奴家吧。”贺信只能木讷地点点头,心里想着只要能让她离开这儿,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呐。
“师傅儿。”一个年轻的大夫苏医官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说:“就以这个杀人凶器和溅出的鲜血来看的话,咱们的受害者显然是在毫无防备、毫无反击之力的状况下被一剑穿胸毙命的,所以他们之间极大概率并无激烈的争斗搏斗。不过,咱们是否考虑过,事发前是否存在其他部位的致命伤害,然后伪装成头部的刺入呢?”
“苏医官。”贺信扳起指头算了算,问道:“有没有那种烈性的麻药,能够瞬间让宋副将失去意识的那种?”
苏医官沉思片刻,皱眉回答说:“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并非完全不存在……然而,倘若当真如侍童所述,刚一踏进房间便察觉不出任何异常来的话,那么这个麻药……按道理讲应该是固态或者液态的,要是联想出自食物之中……抑或另有人事先埋伏、突施暗器呢?”
“咱们这儿应该没人在食物中下毒……”方青芬幽幽叹息一声,低声道:“好好的每顿饭……我都是和他一块儿吃的……除了……对了,昨儿个晚上干尚受了伤回来,那顿饭咱们俩都没动筷子……会不会是宋庭在别处……”
“小端。”贺信扭头问:“宋副将有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
“哪儿有啊……”小端连连摆手,否认道:“要是宋副将突然想吃饭了,自然会吩咐奴婢去准备的……但昨儿个晚上跟平时一模一样,宋副将整个晚上都待在屋里头。”
“这事儿都过去六七个钟头了……”苏医官仍在细致入微地检查着尸身,分析道:“假若跟进食并无关系,恐怕还得发现其他细小伤口,用来注射麻痹毒剂才对。”
“苏医官……”刘方凑近乎儿地压低声音询问:“咱这儿会不会……可能是熟人所为呢?”
贺信等听罢此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宋庭的熟悉面孔无非也就聚集在此罢了,若真有厉害角色去找宋庭麻烦的话,小端大小姐也不至于缺席。除非这个小端经不起诱惑,谁会与宋庭结下如此深怨?这怎么可能嘛。
“应该不会吧。”苏医官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实际上,就算真是熟人所为,宋副将在挥剑之际即便无法及时躲避,至少也会提聚功力进行抵挡……”
苏医官比划了一下挥剑的动作,解释道:“更何况这一剑还是侧面刺入,而非背后袭击,且不论其速度如何惊人,总会留下一些可以察觉的痕迹。所以说,只要宋副将稍稍运足修为,宁肯保全性命受些重伤,相信流出去的血必定会溅洒得更远……无疑,这亦需参酌宋副将当时的状况来说明。”
“宋庭那小子早就能做到随心所欲地出招发功了……”贺信心知肚明宋庭的内力深不可测,点点头,揶揄道:“也就是说啊,连刺头儿的那刹那,宋庭那家伙都没想过要勃然发威呢……”其实说来,哪怕是贺信暗中偷袭,宋庭也是避无可避、非死不可,但至少还留有余地运一丁点儿内劲保护自己,仅需略微释放,鲜血岂止应溅飞数尺呀!
“那可不是,肯定是有什么古怪迷魂药的事儿。”苏医官一锤定音,“在下会尽全力找出那神秘药物究竟为何物。”
“陈卫国使大人。”如今整件事脉络逐渐清晰起来,定盟卫国使刘方沉声道:“既然咱们已经确定此事乃是外力所为,关乎皇城安危,咱们必定竭尽全力去调查……若是揭开这个谜团,无疑将会大大推动破案进程...这样吧,先将尸体送往苏医官处仔细检查,卑职也会派遣士兵护行。”
贺信此刻手头上无人可用,只能尴尬地点点头表示感谢:“多谢定盟卫国使大人……我们也愿意尽绵薄之力。”
定盟卫国使刘方思虑再三,终觉不能让众侠士带着利刃野奔,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误入某位督国王室领地淌浑水呢……于是摇头叹息道:“不过诸位侠士近日亲人遇害,情绪激愤……不如由本使另行禀报宇宙洪荒四大龙将协助,陈卫国使大人和各位还是先稍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