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孙子对视而笑。
刷完碗,李乐和曹鹏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陪着老太太,喝茶聊天,各自说着燕大和清大里上学的事。
张稚琇听着新奇,不时问问两个学校里,还有没有哪个老师,哪些楼,哪些景还在。
聊着聊着,李乐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一堆大包小包,又拎了过来。
“奶,妈,这都些吃的,天热,赶紧拆了吃。”
“哟,采芝斋,可有时间没见着了。”张稚琇点点一个盒子。
“这还有蹄膀,干脆晚上改改刀,加点料,炖了。”
“看不出来,这东吴挺大方啊,这纪念品都不一样。”曾敏捏着茶叶盒,看了看,又递给老太太。
张稚琇接过来,打开闻了闻,“雨前,不是明前,蛮好的。”
又扫了眼盒子里的丝巾,“素绉缎,还成,有个16姆。”
“东吴这是想干啥?都‘贿赂’到学生这来了?”曾敏捧着大蹄膀,掂了掂。
“嗨,人家也是未雨绸缪,留个好印象,看的长远呢。”李乐笑道。
听到这话,张稚琇倒是想了想,“也无怨东吴还想着重新立牌子,只不过,此东吴非彼东吴了。”
“当年文有法、政、财三科闻名,理有物生化。但法是欧美法,政是西方政,财是资本财,最后一个归了华东,一个停办,一个归了财经,接受改造去喽。”
“理科只有寥寥几个老师留了下来,算是留了点香火。不过,现在看,就和明初大修家谱一样,凡是学校,都得给自己找个厉害点的祖宗。”
“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曾敏接了句,引得老太太边笑边摇头。
“法学院都在虹口财大学校里面呢,怎么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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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过去不一定是财富,而是包袱,禁锢腿脚的锁链,陈年旧梦不堪留,直上云霄万里游。”
几句话,曹鹏听不懂,李乐则在心里在犯着嘀咕。
“奶,您那时候是哪个学校?”
“我?Saint John’s University。”老太太说了洋文。
“圣约翰?”
“对,不过学校都不在了,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性质。”
“红玫瑰白玫瑰?”曹鹏一旁问道。
张稚琇想了想,才想起曹鹏问的是谁,说道,“听说过,没见过。有人说她是中文考试没及格,去了补习班,最后没钱交学费才辍学,也不知是真是假。”
又聊了几句,曾敏瞧着老太太有些蔫蔫的,“李乐,趁着在沪海,你带曹鹏出去转转,路上遇到合适的衣服给买几身。”
“成,那你和奶在家歇着。”
李乐也看到张稚琇刚才撇过头去,打起哈欠,冲曹鹏使个眼色,两人起身。
“晚上几点回来?”
“六点前回来就成,你大姑说在家吃,她买菜回来做,不过,你大姑一个人,那是挺麻烦的哈。”
“我怀疑您在点我。”
“嗯?”
“行吧,行吧,我们略微转转,早回来。”李厨子觉悟很高。
“有钱没?”见曾敏开始掏钱包。
李乐摆摆手,“有,大几百呢,是吧,曹鹏。”
转身看到门口等着,笑嘻嘻的曹鹏,抬手抓住脖子,“笑,笑,你也跑不了,打下手!”
等两人闹着出了院门,老太太歪头瞧瞧曾敏,“怎么,当半个儿子养了?”
“那怎么办?李乐捡来的苦孩子,和晋乔又投缘,还上进,当就当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