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梨红了脸,“长姐怎么突然说这个……没有长姐帮我,我的书院早就被那些人坑没了。”
“我只是拿了些银子,没帮上什么忙。”
谢见微一顿,她忽然想起,她的确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除了她自己的产业,还有薛家的所有产业都在她的手里,那些铺子,田产,足够支撑她做更多的事。
谢见微回到太子府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她认真地写写画画,直到天色渐暗。
傅平野端着晚膳进门,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他轻手轻脚走进内室,在谢见微脸颊上落下一吻。
“你来了。”谢见微写得认真,这时才发现他。
傅平野看了纸上的内容,“状纸?怎么想起写这个?”
“国公府死缠烂打,扯皮是没有用的,想快点解决问题,只有这个。”谢见微吹了吹墨,“上、公、堂。”
“怎么不先跟我说,我有好的状师给你,让他们去办。”
“真要到上公堂那日,少不了状师,但这案子特殊,胜诉艰难,未必有状师肯接。”
“有我开口,谁敢不接。”
谢见微被逗笑了,“是是是,殿下金口一开,全天下的状师都要来帮忙。”
傅平野挑眉,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说道:“先吃饭。”
二人关起门用餐,没那么多拘束,互相夹菜闲聊着事。
谢见微道:“今日和高氏交流,我有些难受,当今世道对女子的压迫太大,若我不是谢家嫡女,恐怕也难逃薛家迫害。天底下无权无势的女子多了去,谁又知道如今哪些在吃苦,是不是也和当初的高氏一样,求救无门。”
傅平野认真地看着她,“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薛家的产业现在都在我手里,里面虽也有我的心血,但还有不少都是薛家父子在朝中贪下的脏钱支撑起来的。这笔钱银我一直放在钱庄,有你在这些钱银我也没有用处,我想一边给谢梨的女学扩大些规模,办成男女同堂的私塾。一边……办一个养济堂。”
谢见微放下碗筷,“养济堂可以收容无处可归的孩子,妇人,为其提供栖身之所,愿意读书的可以继续读书,有天赋的学成后可以做夫子,或是到我铺子里,做掌柜、账房。”
“有些女子也会不少手艺,穿针引线纺棉一类的工都能做,正好北越棉纺行盛行,若让她们帮着纺布,可以给她们发一笔工钱,这样也算她们自给自足。”
谢见微道:“除了这些,我还想找几个有天赋的姑娘,教她们做状师。”
傅平野:“养济堂我能理解,为何要专门找女子,培养成状师?”
谢见微:“今日我和高氏说了许多,她面对我都有些羞于启齿那些过去,更不要说跟男子。而且当今世道说难听些,有几个男人看得上做内闺女子的状师,若是有,那些想打官司和离的女子,也不会被困死在后宅了。”
傅平野身为男子,也点了点头赞同谢见微。
谢见微道:“我救不了天下所有苦难之人,只能尽一尽绵薄之力,能救一个是一个。高氏的案子我也没什么把握,北越律法保护内闺女子的并不多,唯有一堆的限制。”
“放心。”傅平野缓缓附上谢见微的手,一字一顿道:“有一日,我会帮你把那些限制都解除。”
谢见微深知,想要动摇一簿流传了几百年的律法有多困难,但傅平野从不说空话。
其实他今日能赞同她的所有想法,已经让谢见微很欣慰了,她即将要做的可能会得罪一大票人。
但傅平野笑盈盈告诉她,“你只管去做,有我在你身后,晏晏什么都不用怕。”
给了谢见微无限的动力。
翌日,傅平野找了五六个知名的状师来到太子府,谢见微毕竟对做状师毫无经验,状纸写得也未必规范,只能找他们一起商量。
几个状师听说了谢见微要状告的内容,纷纷傻眼了。
其中一人道:“这……这倒是个稀奇的案子,没有多少先例,只怕是有些困难。”
傅平野找之前都做了筛查,这几人没有品行不端的,虽然惊讶,但也没有瞧不起或觉得荒唐的负面言辞。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感慨道:“太子妃用心良苦啊。这案子若上公堂,可以往这个方面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