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在背地里做的事,谢见微一清二楚。
“这账簿里有多少窟窿,你非要装傻,我一笔一笔指给你。”
谢见微将算盘和账簿都扔了过去。
直接报给他:“开元十二年,五月七日,卖出八十五两四钱,分别是蝴蝶鎏金耳饰,双凤攒金丝头面,记售空。这两样东西记库里是五件,分别出在一月、三月、加上五月一共卖掉三套,剩下两套哪里去了?”
“开元十三年,九月……”
“十二月,进汉白玉观音佛像十座,用银两千两,税款两百两,记得是卖了十座,只有九座的价钱,剩下的钱哪里去了?”
“……”
谢见微嘴皮子极快。
李掌柜边听边翻是晕头转向,最后伏在地上抖似筛糠。
本以为谢见微看的只有这一季度的账簿,没想到她一连往年翻了这么久。
而且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说的一字不差!
那些事连他自己都记不大清了。
谢见微看着屏风后,冷声道:
“你解释吧。这其中亏空,都进了谁的腰包?”
李掌柜不敢张口。
谢见微:“你不说?那好,毓秀,拿着这几本账簿去顺天府报官。李掌柜,你可知你吞走的这些银子够判什么刑?”
毓秀顺口接茬:“按大越律,刺字流放。”
李掌柜头发一麻,哐哐磕起头来。
“少夫人饶命啊!小人说,那些东西,小人都、都给了侯府了!”
“什么?!闲月斋是谢家的铺子!你凭什么越过夫人把东西都给侯府!”
毓秀气得涨红了脸。
李掌柜苦着脸说:“小人也不想啊,可是、可是侯府上的人都说,闲月斋是夫人陪嫁,夫人进了侯府,连自己都是侯府的,何况谢家的陪嫁铺……小人一时头昏,就、就……”
谢见微深吸了一口气。
“都给了谁什么,说仔细些,想得起来,这笔账我就不算你头上,否则……”
“小人想得起来!二爷这月在闲月斋支了一枚金凤挂月钗,和一套金累丝嵌宝石双凤纹满冠,还有一副腕镯。侯夫人拿走了一块新的翡翠佛公,还有……”
李掌柜死命地想,说了一气,除了薛家的人,竟还有孙家的人在!
毓秀大声质问:“为何这些账,有的账簿上都没有?!”
“是孙,孙家的人不让记账。”
事已至此,李掌柜什么都说了,他脸苦心里更苦。
既然谢见微看得出账簿的问题,为何现在才发作,他本以为谢见微视而不见,是默认了这些事。
没想到她现在来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