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正在气头上,秦氏打起圆场,主动说道:“是大爷的祭日快到了,今年正好是当年领军的主将老将军七十大寿,要回京大办。听闻皇上为了当年死去的将士,也打算大办祭典,大哥想你帮着准备,届时必定会有许多人上门来吊唁。”
“我知道了。”
谢见微敷衍的应了声,就转身回了院子,无视了身后孙氏跳脚的谩骂。
这一觉睡到翌日日上三竿,早膳的时候,谢见微才想起昨天秦氏说的话。
毓秀想了想道:“薛家大爷……哦,是十六年前那场战事上,英勇牺牲,被追封侯爵尊荣的薛近邑吧!奴婢还记得将军说过,薛家唯一有铁血气概的就是这位大爷了。可惜英年早逝。”
薛近邑战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呢,如果薛近邑活着回来了,兴许后面薛家也不至于逐渐落魄。
谢见微咬了口饼子,心道怪不得孙氏找她的事,一肚子无名火。
估计是因为薛近邑,想起了薛瑁前头的那位夫人,孙氏千方百计想抹杀薛近邑母子的存在,可惜因为薛近邑有战功,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他办祭典,真是讽刺。
她不高兴,谢见微就舒坦了,她吩咐毓秀:“让府上打起精神,大爷的祭典一定要办的越隆重越好。”
毓秀点头应是。
晚膳后,谢见微在廊下乘凉,毓秀抱着一个青花瓷盆走到她身边。
“奴婢差点忘了,下午夫人睡觉的时候,长公主府送了这个东西过来,是两个殿下亲手编了送给夫人的。”
谢见微坐起身,将水里的花环取了出来,两个花环重叠在一起,上头簪着的花还开的娇艳欲滴。
谢见微莞尔轻笑:“若是让长枝看见,她又要心疼了。”
“改日把咱们府上那几盆刚开花的牡丹给她送过去,贿赂贿赂她,可别对两个小崽子动手。”
花环可是做给她的,她自然要承担起责任来。
谢见微来回翻看着,爱不释手,“真好看……去抱一口缸来,放在里头养着,看看还能开多久。若是谢了,就依照以前的法子收起来,别弄坏了。”
“夫人放心吧。”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谢见微谨听薛家的要求,将薛近邑的祭礼办得十分热闹,还特意抬出了薛瑁亡妻贺氏的灵位,找了佛教大师来诵经祝祷,仪式整整持续了半个月。
薛瑁的名声也因此水涨船高,百姓都说他情深义重,对去世多年的亡妻和长子还能如此牵挂,实在是少有的好男人。
名声好起来的结果就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暗中盯上了薛府。
薛瑁虽然快过半百,可他保养得当,不仅身材没有走样,样貌也十分可观,最重要的是他两个男嗣都已经丧命,两个孙子一个在牢里,一个是半瘫,还有个尚且不知道能不能长到弱冠。
后院只剩一个年少色衰的夫人,若是现在把女儿嫁过去,运气好能留下一个孩子,运气不好的,熬死了薛瑁以后,也能舒舒服服地做薛家的大太太,岂不美哉。
虽然高门大户不会赌这个可能,但大有小门小户出身的,愿意来试一试。
薛瑁现在但凡出门回来,身上总会沾上些脂粉香气,偶尔还会莫名其妙从腰间掉出来两个来路不明的香囊和香帕。
孙氏本就因为儿子的死大受打击,现在又从薛瑁身上看见这个,登时人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