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沈盼在一旁看着,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她捂着嘴忍着反胃,心疼的大哭:“齐儿!你在干什么!你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啊!这些老鼠吃了会得疫病的!你快吐出来啊!”
薛贤齐置若罔闻,他当然知道可能会得病,但那又如何,吃了是个死,不吃也迟早被饿死。
他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全靠他运气好。
填饱了肚子,他才有心思打量现在的环境,和沈盼对视片刻,薛贤齐面露迷茫。
“……娘?”
“齐儿!齐儿是娘啊!你终于认得娘了!”
薛贤齐呆愣半晌,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娘!真的是你!你终于来救我了!”
薛贤齐穿过栏杆去够沈盼,满脸狰狞,“娘!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快接我回去啊!”
“齐儿……”沈盼捂着嘴哭个不休,她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及得了薛贤齐。
临走之前她倒是想过去看他,可薛贤齐被关在牢里,她本就是逃出来的,怎么可能去自投罗网。
薛贤齐隔着栏杆,看沈盼的眼神越来越冷,渐渐的满是恨意,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啊娘?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在牢里吃了多少苦吗!”
薛贤齐拿头撞着栏杆,这几个月他好像进了地府,每天干最累的活,饭却只能捡别人吃剩下的,有时候剩饭都没有,他饿得眼冒金星,只能自己抓老鼠吃。
别的囚犯家里人每个月来探望,给些银子疏通,能过得舒服些,他每天都在盼望沈盼来救她,可半年过去了,她一次也没出现过!
整个牢房里只有他最年轻,细皮嫩肉,那群穷凶极恶的狱友很快就打上了他的主意……
这半年他是又做囚犯,又做小倌……生生折腾到下头都废了!沈盼为什么不来救他!为什么!
沈盼想要解释,刚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她连忙对薛贤齐道:
“齐儿!娘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你先听娘说,等会儿不管谁问你有关你爹的事,你都不可以说!知不知道!”
薛贤齐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恨,哪有空去思考沈盼说了什么。
他被带出囚牢,绑到架子上的时候,人马上就慌了,这半年他挨了太多的打,可不想再挨打了。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绑我!”
刑部尚书走到他面前,问道:“薛贤齐是吧?你就是薛盼盼的儿子?”
薛贤齐咬紧牙关,“我不是她儿子!我母亲是谢见微,是谢家的大小姐!我才不是她儿子!”
“想必你刚才已经见过你母亲了吧?”
薛贤齐正要说话,脑中忽然一顿,薛盼盼为什么会出现在狱里?难道是她假死的事曝光了?
薛贤齐眼珠瞪圆,大声喊道:“我不知道她的事,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早就不是她儿子了!你们别来问我!”
刑部尚书是何等人物,当场确定:“果然你早就知道她没死。”
“薛盼盼和薛蟾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老老实实的说,本官就放你一条生路。若是再负隅顽抗,现在本官就将你送回城郭的大牢里。你现在应该很怕再回去吧……”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薛贤齐还想着刑满释放呢,若是薛盼盼和薛蟾的事曝光了,他的身份定会人人喊打,到时候再想东山再起就更是做梦了。
薛蟾已经死了,沈盼不说他不说,就算官府怀疑,他们也没有证据!
刑部尚书耐心告罄,示意边上的衙役动刑。
刑房里血腥气太重,刑部尚书来到外边透气,片刻后,里面的郎官走了出来,无奈道:“大人,那薛贤齐应该是在城郭的大牢里受惯了刑,下官看立时三刻很难让他重新开口。”
刑部尚书眉头紧皱,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无法证明,这种无力的感觉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最重要的是,离皇帝给出的最后期限只剩三天了。
三天,他若拿不出结果,一定保不住乌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