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的那盒黑巧克力是一个富有的三年生供奉给忠库的,你吃完了就走,别打扰我们仨。话说回来,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抠门了,我们日夜护他们免于消散之苦,他们却不知感激,只给巧克力。”
蓝蛇不是善心大好人,那盒巧克力是压箱底的难吃货,口感如嚼蜡。
久随机挑出的巧克力,是被不知名人士啃了一口的,他并没有将它扔进垃圾桶,而是放回抽屉。
“你们不能给我吃被老鼠啃过的糖。”久嘴上虽说如此,却还是用手抓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巧克力不能算是糖吧,还记得白蛇之前养的白狗吗?它不能吃巧克力,所以白蛇总是喂它糖豆吃。”黄蛇之所以对此记忆犹深,仅是因为白蛇最终将自己的爱宠,那只白狗吃了。
白狗热爱的那些糖豆,其实大概率并非糖豆。
“久,你有什么心事想跟我们说吗?”说来,忠库如今的模样有些可怖,大胡子横生,黑眼圈像半个甜甜圈烙在他眼下,播放器散的光泛在他脸上。
不过虽然他的模样使人可望不敢及,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相较于其他深海遗留物来说。
“是关于我叔叔的,现在面对他时我会觉得很煎熬、痛苦,可你们知道的,我不应该这样。”说话的久是难过至极的,就像有人拿着桃木剑在捅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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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放松一下了,过来吧,和我们一起将下一集看完再走吧。”忠库是对的,自从稻香国后,久的精神状况就越发叫人着迷。
久太渴望得到坛主的认可,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活在世界上的唯一条件。
如果有天,他不再渴望、不再执着于此,那么他纵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久的悲哀在于,他找不到答案,永远只能在水泥地和瓷砖之间徘徊不前。
六诡神的悲哀在于,他们的贪婪、愚蠢。
他们是六个人。
“六诡神”本身是存储这六个人的容器。
折磨人的诅咒,永远摆脱不了的其余五个人头。
中间的六诡神,是其中最晚、最年轻的受诅咒者。
他今年也只有四十九岁。
他是“六诡神”的主脑,其余五个受诅咒者是分脑。
主脑无需休息,而分脑则必须保证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中间的六诡神总会在凌晨,他的其他脑袋都睡着时,读几页书。
书的内容不定,言情、玄幻、修仙、穿越...几乎他没有不看的。
他并不在乎这些书的好与烂,他只在乎自己是否还有独自思考的能力。
集中精力,加以思考,不一目十行。
“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关于我的叔叔。”
“那你进来吧。”
久险些吃碗闭门羹。
六诡神合上书,将它放置案上,他摸着下巴,听着久抱怨自己对于叔叔的苦恼。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坛主的所有物你懂吗?”六诡神听完后说道。
“可是...”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还想再看几页书的六诡神很是无奈。
“你看我有六个头,像个怪物,甚至就连丑如毛线裤的蓝蛇都能嫌我样貌恶心,但我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我并不会在乎他们的话,而你不一样,你太在乎了,这不是好事。”
“这样很痛苦。”久认同六诡神的话,说实话,这是他头一次觉得六诡神人还不错。
“我们都很痛苦,你不算什么,你总会想通的,我不一样,你该出去了,让我安静会儿。”
是六诡神的逐客令。
想不明白。
一定是叔叔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