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贤妃那娇柔脆弱、我见犹怜的模样,西琳却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语,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香桂将一把椅子搬过来。待香桂安置妥当之后,西琳这才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身姿优雅地缓缓落座。
坐稳之后,她轻启朱唇,缓声说道:“表姐,莫急莫慌,且先稳住心神,有何事不妨慢慢说来。”
站在一旁的良人满脸焦灼之色,一双美目紧紧盯着西琳,急切地说道:“怎能不急啊!当日父亲行色匆匆前来探望本宫一回,仅仅告知本宫让我安心等待,声称他定会妥善处置所有事情。然而时至今日,已然过去整整一月有余,本宫不仅被降位至良人之尊,就连父亲如今身在何处也是全然不知晓啊!”说到此处,良人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起来。
西琳闻言,面露惊诧之意,难以置信地看向良人,轻声说道:“怎的表姐对此尚不知情么?丞相大人遭遇变故,已经获罪判刑,被判以流放之刑呐!而且就在今日,便要被官差押解出城,送往那遥远荒僻之地了。”
听闻此言,良人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呼喊:“什么?流放?这如何可能!父亲所犯何罪竟要遭受如此重罚?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呀……”
西琳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整个都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啊!谁不知道那丞相就是西城假石料一案的罪魁祸首?事情败露之后,他竟然还把所有罪责都一股脑儿地推卸到了尚书府的头上!而且啊,这些年来,他一直只为自己的私欲着想,不择手段地残害忠良之士,到处搜刮钱财,甚至肆意杀戮那些无辜之人,真可谓是坏事做尽、恶贯满盈呐!原本按照律法,这样的罪行理应判处死刑的,但大王念及他年纪大了,这才法外开恩,改为流放之刑呢!”
听到这里,良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拼命地摇着头,声音颤抖着喊道:“污蔑,这纯粹是污蔑啊!”
紧接着,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哀求的眼神紧紧盯着西琳,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表妹,好表妹,求求你帮帮我吧!你能不能替我去求见一下大王?我一定要见到大王当面解释清楚才行!这一切分明就是有人蓄意设计陷害我们的,我根本没有谋害过王嗣,我的父亲更不可能是西城一案的幕后主谋啊!我们一家都是被冤枉的呀!呜呜呜……”说到伤心处,良人的哭声愈发悲切起来,仿佛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般,瘫坐在地!
西琳身姿高挑地坐在那里,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下方的她。那双美丽却冰冷的眼眸之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仿佛眼前之人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罢了。
"我当然清楚表姐其实是被冤枉的。表姐从来都未曾加害过王嗣,只不过是谋害了一些嫔妃而已。至于丞相大人嘛,他自然也并非西城一案的真正主谋啦!" 西琳慢条斯理地说着这番话,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陷入绝望深渊的良人像突然间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上前去,紧紧地抓住了西琳的手臂。由于过度激动,她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那……那你赶快去告诉大王呀!告诉他本宫和父亲都是无辜的、都是被冤枉的啊!求求你了,表妹!" 此时,她的眼中满是殷切的期盼与渴望,就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最后一块木板。
然而,面对如此激动的良人,西琳却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只见她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便将良人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扯开了。
"表姐,你可知道?这几年来,你身边那些人的流产事件全都是出自我之手哦!还有此次我掉入湖水之中,这同样也是我精心设计的一场苦肉计呢!就连丞相大人所牵涉到的西城一案,其中也有着我的一番谋划呢。你说说看,我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隐忍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彻底铲除你们父女二人。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地跑去跟大王替你们澄清真相呢?" 说到这里,西琳微微眯起双眼,脸上的神情越发显得冷酷无情起来。
良人听到这番话之后,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西琳,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口中喃喃道:“什么?竟然是你?这怎么可能呢?你父亲如今可还在我父亲手底下做事啊!一旦我父亲出了事,你父亲定然也会受到牵连,你难道不清楚吗?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然而,面对良人的质问,西琳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除了疑惑之外,竟丝毫不见半点惧怕之意。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轻哼一声说道:“父亲?呵呵,他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看来,他不过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我又何必去在意他的死活呢?不管他是生还是死,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良人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西琳大声吼道:“这么多年来,我自问对你也算不薄了吧!你为何还要如此加害于我?”
西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冷笑着回答道:“不薄?你倒是说说看,究竟哪里不薄了?你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看中了我腹中的这个孩子而已!你眼看着那信王越来越不听从你的摆布,难以掌控局势,于是便动起了抛弃他、另寻他人培养的心思。而恰好我和你有着亲戚关系,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你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