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进来吧,咱们好好谈谈今天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必须了解得详尽一些,如此才能切实为大家解决这个难题。”周永安一边郑重地拿出笔记本,一边说道,“老叔,您瞧瞧让谁先来讲?”
“我来吧,我是上访组中的一员。”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起身说道,“我叫王志华,是西周村的村民。我从 2000 年就开始上访了,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们村支书周建强从 1998 年至今,一直在肆意变卖村中集体资产。他将村里印刷厂新买的价值近一百多万的印刷机,仅以二十万的低廉价格卖给了自己的小舅子姚海斌。他还把我们村种植的近两千颗杨树,以区区四百元的价格贱卖给卢金水,要知道,这些杨树我们估价可是八百块钱一颗啊,这样一前一后就损失了八十多万。而且,他在计划生育工作中私自收取罚款近十六万。还有修建高速公路时,上级赔付的一百六十多万占地费和青苗费,以及这四年来上级给予的补偿款接近一百多万。总的钱数加起来多达四百多万,这还只是我们能够查明的,尚有一些未查到的呢。我以个人的人格担保,我说的每一个字全部都是真实的。”
周永安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录着,待王志华刚刚说完,他便追问道:“那你们手里有相关的证据吗?是录音还是收据?”
“这个高速公路的补偿款在县财政局能够查到,买树的事情也有人可以证明,印刷机的情况我们可以去卖机器的厂家去核查。”王志华赶忙补充道,“我们的相关资料在纪委那边也可以查到,周书记。”
周永安陷入沉思,回想起前几天看到的那份检举信,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其他人还有要补充的吗?”
“我说吧,周书记,我叫刘金明。”刘金明赶忙说道,“我弟弟想要个男孩,周建强居然公然索要两万元,还写了一张收条。还有我们村上的邵弦艳家也是交了两万,另外还有几家都有收条。”
“嗯,很好,只要有了这些东西我想可以让我们县纪委立案了,你们还能拿出来你们上访的资料,能拿给我看看吗?”周永安神色郑重地问道。
“有的,”老者缓缓站了起来说着,随即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出一个信封,递给周永安说道:“书记,这是我们前几次上访,在京都、省里、市里还有县里都有盖章,和处理意见。”
周永安迅速站起,双手接过信封,打开后拿出里面的 A4 纸,定睛一看,和马红军给他的一样,是复印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但还是开始认真看了起来。看了几分钟后,他把资料轻轻放了下来,说道:“这个都是事实,为什么上一届县委书记和县长没有给你们处理啊?你们能不能和我讲讲。”
“我来说吧,我叫米成河,是名党员,按照要求我是不能上访的,但是作为一名退伍军人,我必须为乡亲们站出来。”米成河一脸正气地说道,“作为党员干部不能为老百姓办事,这就是失职。我们上访了十几次,每次得到的处理结果都是如出一辙,但是在乡里和县里就是不办,我们实在无奈,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上访啊,周书记,我们老百姓没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为我们做点实事。”
“嗯,你说的对,我们党员干部队伍中并非全都不作为的,我今天来也是为了给大家办实事,请大家相信我们这一届县委县政府班子,我们一定会为父老乡亲办好这件事,将那些贪官绳之以法,还我们父老乡亲一片朗朗青天。”周永安语气坚定地说道。
周永安神色严肃地走进村委会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将那位年事已高的老者扶到主位,而自己则恭谨地坐在他的右边。随后,几个村民也依序依次坐下。宋艳动作敏捷,迅速站在了周永安的身后,苗志华则笔直地站在办公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