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锦绣阁二楼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淮西勋贵们更是面面相觑,而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惊愕、不安、恐惧与羞愧。
冷汗顺着他们的额头悄然滑落,滴落在地砖上面,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仿佛是他们内心深处颤抖的回音。
毕竟面对如此沉重的震慑,他们谁能不惧?只见众人又是不由得身子一颤,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的膝盖变得异常沉重。
“咚咚咚”
“臣等谨遵殿下教诲,必当痛改前非,以示忠心!”
随后,一阵连绵不绝的叩首声随即响起,淮西勋贵们的头颅触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对皇权的畏惧。
至于朱标与朱棡仍是静静地站立,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这群叔伯,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满意之色。
往日里,朱元璋对淮西勋贵虽然多有敲打,但明显有点力道不足,致使淮西勋贵依旧嚣张跋扈。
不过今日以后,这些淮西勋贵应该可以收敛许多。
毕竟朱棡与朱标已经言明,朱元璋可以纵容你们,但他们两兄弟可不会。
所以要么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等着他们两兄弟的屠刀。
而对于太子朱标,淮西还能心存侥幸,但面对晋王朱棡,谁敢心存侥幸?
“明日早朝,孤希望看见你们上奏请罪的奏章。”
随后,朱标又是缓缓踏出一步,这才开口道。
“臣遵命!”
闻言,心中又是一惊,但他们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便又是重重叩首道。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诸位叔伯,孤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朱棡则是缓缓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淮西勋贵当然明白朱棡的意思,便是慌忙起身,随即端起面前的酒盏,同样一饮而尽。
“酒菜钱已经付过了,望诸位叔伯慢酌细品,好自为之。”朱标语调冷静而淡漠。
言毕,朱标也是轻轻端起面前的酒盏,一仰脖,将杯中佳酿尽数倾入喉中,动作干脆,无半点犹豫。
随后,朱标放下酒盏,黑眸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未作过多停留,便大步流星,径直出了锦绣阁。
“吃完。”
朱棡伸出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击了两下,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大厅中回荡,仿佛是最后的警示。
言罢,朱棡也没有做过多停留,身形一转,大步流星地跟随朱标之后,离去了锦绣阁。
只留下一室勋贵在座,心中五味杂陈,咀嚼其意,以及那一声声回响,久久不能平静。
“这哪里是饭呐。”
巩昌侯郭兴拾起面前的筷子,面容苦涩的夹起面前的佳肴,但却没有往日的香脆,口中所留之味,百转千回,满是涩意。
“准备请罪吧。”
吉安侯陆仲亨也是拾起筷子,轻叹一口气道。
“这真是触怒了上位的逆鳞,兄弟们,吃饭吧。”
延安侯唐胜宗望向眼前的美味佳肴,又是摇了摇头道:“希望不是最后一顿饭。”
“安分守己,便不是最后一顿饭。”
汝南侯梅思祖也是眼神复杂道。
“这一番敲打以后,希望真的可以让他们安分守己。”
坐回车辇上的朱标,看向后面上车的朱棡,又是叹了口气道。
“他们只是不愿意想,不代表他们不聪明。”
朱棡闻言,摆了摆手笑道:“况且意思已经很简单了,所以总能让他们收敛德行。”
“明白者生,糊涂者死。”
朱标轻轻掀开车帘,又是轻轻喃喃道:“而这天下的百姓,可经不起他们折腾了。”
言语散出,杀机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