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千钧一发

摸摸索索走了两三里许,身上的衣裳被挂在树枝荆棘上,扯烂了十好几处。三匹马儿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头,时不时发出几下吁吁呼痛的声音。

楚小木自知无法再走,便在一处山坳停了下来。二人折了些树枝枯草,生了一堆小小的火,稍解风寒之苦。

一日奔波,两个人都已疲累至极,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小奇生懵懂无知,倚在楚小木身旁睡得极为香甜。

楚小木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有人拉扯自己,登时便醒了过来。原来天色已亮,映丹正在推搡自己的肩膀。

只见映丹用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又指了指耳朵,示意他仔细倾听。楚小木侧耳细听,果然听见在风吹草木的沙沙声中竟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朝二人靠近,而且正来自爪族人营地的那个方向。

忽听得一声唿哨,白雾中一群身骑怪鸟的爪族人往楚小木、映丹二人所在方向奔了过来,速度极快。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二人。

楚小木急忙摇醒兀自酣睡的小黑马奇生,飞速跨上马背,与映丹一同打马往北向逃去。这地方距离爪族人营地太近,只有跑得越快越远才最安全。

那一行骑鸟的爪族人大喊大叫地追了过来,听声音约莫有七八个。说话的腔调抓喳呱呱,大概是赤沙国爪族的土语,二人自然一个字都听不懂。

碧城军马大多骁健善跑,然而花独丘草多木杂,并不利军马奔跑,估计这也是爪族人在这里扎营的原因之一。而且两匹马昨天差不多跑了一整天,早已经疲累不堪,昨晚两个来时辰的休憩显然也不太够,这时在主人的催打下,不过是鼓着一股劲强自支撑,跑出不过二十里地,速度变缓,身后的沙国人越追越近。

只听得身后接二连三地呼呼作响,紧接着便可听到啪地一声有一重物砸落在两人三马的左右附近。楚小木扭头一看,发现砸落在地的竟是差不多拳头大的一块石头。原来这一群骑鸟的爪族人正在甩飞石攻击二人。这么大的一块石头砸在身上,不是一命呜呼之祸,便是筋断骨折之惨。

爪族人打出的飞石一块接一块地飞来,好几次差点击中二人。除了没命地打马快跑外,再没有其他办法。

也不知跑了多远,忽听到左侧也响起了爪族人的唿哨声,又一队骑鸟的爪族人斜刺里冲了出来。二人都是大骇,一拉缰绳,控马朝东北方狂奔。

只听得胯下军马一声惨叫,楚小木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原来胯下军马的一条腿被飞石击中,登时断折,翻倒在草地上,发出凄厉悲惨的叫声。映丹见楚小木落马,立即勒住了疾奔中的军马,跳下马与他并肩站到一起。奇生也跑了过,用头顶着楚小木,帮他站起。

两队骑着怪鸟的爪族人呼呼甩着飞石,朝二人一马围了过来,口中不时发出狰狞怪笑。先一队中的一人说道:“幸好你们及时赶来,否则还真叫这两个家伙给跑了。”

后一队领头的人说了一句赤沙国土语,身后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先一队的沙国人脸色则十分难看,显然这句话是在取笑他们。

先一队的领头强忍怒气,说道:“这两个人丑虏是你们抓住的,该如何处置由你们说了算。”说罢还鞠躬行了一礼。

后一队其中一人高声叫道:“吃了他们!吃了他们……”余人也纷纷起哄,都说要吃了楚小木、映丹二人。他们座下的怪鸟跟着众人的起哄声仰着长脖子“嘎嘎”而叫,似乎因为能从俘虏身上分到一些碎肉而变得兴奋起来,。

楚小木、映丹二人看着这群赤沙国爪族人怪异狰狞的神情举止,心中的紧张害怕已是无以复加。想要拔腿逃跑,可被十多个敌人铁桶似地围住,根本就没有缝隙可逃。

几名爪族人甩出绳索,将楚小木二人手中的长枪缠住,使力夺了过去。沙这些爪族人力气奇大,楚小木二人本想回夺,却好像是孩童跟大人较劲,根本无法相抗。楚小木想再拔剑御敌,却被一个眼尖手快的爪族人再次甩出绳索夺走丢到一旁。二人武器皆失,只剩两双空拳。

后一队的领头从腰间拔出一柄又短又弯的怪异匕首,扔给手下一名爪族人,说道:“你去杀了他们!大家分肉吃。”其余爪族人都盯着楚小木二人,神情颜色变得极为饥渴,那些怪鸟则口中涎水长流,其臭如井底腐木,难闻至极。

持匕首的爪族士卒跳下鸟背,一步步朝二人走近,鸟爪似的手抛弄旋转着那柄红得有些发黑的匕首,也不知道匕首原本就是那种颜色,还是被鲜血给浸染红了。这爪族人边走边说道:“老老实实地站着别动让我捅上两刀,免得多吃苦头。奥斯托瓜……”后面几个字楚小木映丹二人无法听懂,应该是赤沙国土语。

楚小木与映丹背靠背站在这群爪族人围成的圈心,只待速死。小奇生绕着二人跳来跳去,显得十分焦急。

持匕首的爪族人高声叫道:“耶抓古……”朝着二人刺了过来。

忽听得一记破空的尖利啸声由远而近传来,那爪族人正自莫名其妙,一支箭矢突然飞至,将他的脑袋扎了个对穿。那人双目圆睁,直挺挺地跌倒于地。

这一箭从白蒙蒙的雾气中突然飞至,直接射穿了这名持匕首的爪族人脑袋,势头之准,劲力之强,若非大开原力的武道高手,常人是决计做不到的。

众爪族人一呆之下,立即反应过来有敌人袭来,两支小队的领头大声唿哨,指挥众人列队应敌。

楚小木见他们毫不惊慌,应对迅速,才知这些沙国人远非盗匪流寇可比,就算金阳城的铜甲兵士也远为不如。

远离爪族人的营地后,浓雾中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咫尺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