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浩都气笑了:“我让你上学明事理,你就给我学了旧社会的那套嫡庶?那你该知道能继承家业的是男丁,跟你也没有关系,傅家的财产是我挣得,我想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他生了四个女儿,都是一样的待,可她们结婚后全都开始为了自己的小家谋划,他能理解,但是连亲爹的财产都开始惦记了,他还没死呢!
傅温却不服气:“我是傅家的长女,自古以来立嫡立长,我都占了,家产本来就该我占大头,爸爸,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给了傅静一大笔钱,那也有我的一份,你不是最讲究公平吗?给了傅静多少也要给我多少,你不能这么偏心,傅静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吗?”
傅明浩嗤笑:“给你干什么?拿着我的钱养着罗家一家,背后骂我忘恩负义?”
本来有些困的祝凡凡听得是津津有味,咦,声音怎么小了?不好,奶奶想要避嫌要撤了,祝凡凡坚决反对,她要在吃瓜第一线。
柳毓敏可不管这个,带着就走了,她怼傅温看不惯她对生母的态度,主事的来了,别人的家务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迅速的溜了。
到了自己房间,祝凡凡委屈极了,闭上眼睛头歪在一边,不理奶奶了,只是,她怎么还像听到了外面的吵架?声音还越来越清晰了。
“罗家还不是你害得,要不能落魄吗?我本来少奶奶当得好好的,就是因为你冷漠,罗家被抄家,全家都在受苦,我是在为你赎罪……”
字字泣血,声音更是愤怒到极点,若不是了解外公,都让祝凡凡有些怀疑是真的。
外公摔杯子的声音响起:“我要是知道罗家恩将仇报,当时就不该因为你是我女儿保下你们,你该赎罪,为你自己赎罪,你自己犯贱不要拉上傅家,之前打点关系保下罗家,就当付出的那些喂了狗,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也不用来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就是偏心,从小你就偏心几个妹妹,尤其是傅静,不管她做了什么你都给她善后,她为了嫁给一个穷小子绝食,你就给她陪嫁房子嫁妆,薛富连一分的彩礼都没有,让别人笑话傅家的女儿不值钱,我的脸都被丢尽了。”
“觉得丢脸我可以发一个声明,我傅明浩与你傅温断绝父女关系,以后傅家影响不到你。”
“你就是偏心,你把罗家害得那么惨不给我补偿,反而给傅静大笔钱,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亲生女儿?其余的妹妹嫁的不是大学老师,就是厂长,就连薛富一个小混混现在也做了车间副主任,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我丈夫还只是一个临时工。”
“罗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们当初上海还是租界的时候,给R国人做事,欺压工人,解放以后被人举报,本来是要被批斗,是我用我的人脉保住了罗家,是我用家产打点,罗家能有一个临时工都是最好的结果,别忘了,当初罗家是你们姐妹几个里面家境最好的。”
下面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响了好久,久到祝凡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婴儿就这点不好的地方,精力不够,经常睡觉。
等祝凡凡醒来时候,外婆正哭得伤心,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错过了多少的热闹,但是看外婆哭好想安慰一下,只是恨自己短胳膊短腿,连拉一下手都不够不着。
谭赋雅哭完了还在委屈:“我怎么就生了这么几个女儿,没有一个省心的,老大你看到了,结婚前,为她定的是钢铁厂的罗家,那个时候可是风光无限,老傅跟共产党联系之后,劝说他跟着一起送物资,他不听,还支持国民党……”
解放后虽然共产党没有秋后算账,当初刚解放的时候,罗家还支持带头把控市场的资本家,妄想逼迫国家主席妥协,国家看在老傅捐了大半身家支持革命份上网开一面,没有傅家运作,罗家全家都吃花生米了,还轮到他们跑到傅家倒打一耙。
伤他们心的不是罗家的态度,是亲生女儿竟然相信是傅家害了罗家,开始还天天阴阳怪气,被数落一顿才安分,她还心里一直不服气,想要傅家把家产给了罗家赔罪。
那个没脑子的女儿,因为罗老太太把管家权交给了她,乐的她脑子都丢了,拼命挣钱养家,她不过是仗着亲爹才能在财务工作,能有多少工资,她可好全都用在了罗家家用上,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还得意洋洋的觉得自己是罗家的当家人,一家子都奉承着,捧的她晕乎乎的,天天来傅家打秋风,几句恭维的话,就把拿到钱和东西全都用在了罗家一家子身上,自己饿着,儿女也靠后,若不是她看不惯外孙外孙女受苦,经常补贴他们,他们能饿死。
更让人心寒的是外孙外孙女,给了几次东西竟然觉得他们自私,没有给罗家小辈们都备上一份,导致同辈们孤立他们,抱怨外公外婆做事不周到。
谭赋雅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女儿结婚后全都变了?一心都是夫家、孩子,父母都往后站,从娘家拿好处到夫家,还算计着傅家家产,若是当初我那个儿子不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因为傅家没有男丁,财产就被惦记,即便女儿不惦记,婆家也算计,罗家是这样,薛家也是这样,若是傅家有男丁,大家都默认家产是儿子的,就不会有不该有的心思。
柳毓敏感觉到了谭赋雅的纠结,只好回道:“女孩子总是有些身不由己,一旦结婚就会有多重身份,儿媳、妻子、母亲,后半生与婆家息息相关,顾虑也会变的多。”
谭赋雅并没有被安慰到,她也是从女孩到现在的,知道婆家代表的意义,嫁人的那一刻她就冠夫姓,被人称作傅谭氏,傅太太,一辈子是傅家的人,女孩子出嫁无家,她都明白。
她只是接受不了亲生女儿跟夫家一起算计娘家。
傅明浩都气笑了:“我让你上学明事理,你就给我学了旧社会的那套嫡庶?那你该知道能继承家业的是男丁,跟你也没有关系,傅家的财产是我挣得,我想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