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新帝登基已有十二年。
新帝大婚亲政的半年后,下恩旨开放秋试,定国公世子谢韫洲以魁首之名高中,成为最年轻的状元郎。
世子谢韫洲入朝为官之际,定国公谢铮请旨,将国公之位传与世子,同时请辞,要携妻纪芜四处云游。
为此,新帝亲临定国公府,与谢铮促膝长谈。
他自是不希望自己的老师请辞,可在长谈之中,得知这是谢铮早在十多年前就有的心愿。
于是思量再三,最终同意谢铮请辞,但国公之位,他觉得可以让世子再历练几年。
君臣师徒达成一致,旨意从宫中传出。
对此,谢韫洲并不觉得意外,早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父母想像祖母与祖父那般,携手自在云游。
如今,父母远游在即,他特意找了趟自己的亲妹。
几年时光过去,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依旧可可爱爱,性子也越发沉静。
当年谢韫洲三岁开蒙,四岁习武,他的妹妹跟他一样。
不同的是,当哥哥的在学文上颇有天赋,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学武上少了点天分,但胜在勤能补拙。
如今同龄人中,能在谢韫洲手底下过上几招的,寥寥无几。
相对而言,做妹妹的在学文上一般,一篇文章通常要读个几遍,才能完全背下来。
饶是如此,也比同龄的其他孩子强上许多,称得上十分聪慧。
她在学武上完全继承了谢铮,也十分能够吃苦,兄妹之间虽有年龄差距,但她却能在自己哥哥手上撑个几招。
“妹,爹娘要出门远游,你去不去?”
谢韫洲已经入朝为官,自是去不得的,但他的妹妹尚在读书,此时正在练字。
听到哥哥的声音,小姑娘头也不抬,认认真真地将笔下的这个字写完,才抬头淡淡回应,“不去。”
“难得的好机会,能出门远游,你当真不去?”谢韫洲凑上前来。
在他八岁时,公主夫妇再次出门远游,征求了儿媳与儿子的意见后,将孙子一起带出门去。
这一走,便是三年。
三年的岁月里,谢韫洲见识了许多事情,虽然出门在外,但学习之事始终没有落下。
眼下入朝为官,身不由己,但倘若将来再有机会,他定然还要到处游历。
他甚至都想好了,若有外放的机会,就跟陛下主动请缨。
而眼下,对于跟他当时年纪差不多的妹妹来说,这同样是个出门长见识的好机会。
“嗯,不去。”小姑娘放下手里的笔,去一旁撩水洗手,“想出门有很多机会,不必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