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过是个有几分天分的小子罢了,三娘你想说甚就说。”孙医监倒是很是看不上这种世家子出身的人,于他这从战场上把命挂在腰带上的寒门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遂也不屑的直接开口了。
高老医师听了孙医监的话,倒是释然的笑笑,也觉得无所谓,不过是个骄傲的小子而已,说了就说了吧。
孙辰阳倒是不愿意了,年轻人本就骄傲,你们这么一说,好似是我不知礼了一般,“李三娘子,在下当真真心求教,非找茬之人。实在是真心认为,若你教授的这些法子于救人上无十之七八可行,五成也无,全看运气,那又有何必要呢?”说着,又对着孙医监、高老医师和李三娘各自行了一礼。
你看,在官场上混过的就是不一样,人家自知官职不显,虽家世显着,也是会低头的。
李三娘自然是要再还一礼,全了这礼数之后才好一一分说。
“我曾跟随阿耶出过三次义诊,我记得很清楚有年冬日,一位老妇被其子抬着送到跟前,那阿婆瘦的一把骨头,露出的胳膊、头脸都是冻疮。阿耶给看了,已是油尽灯枯之相,药石无医。”
李父若有所思的看了李三娘一样,想起来了,是那年大雪,他带着李三娘去参加了联盟里安排的义诊。
“这阿婆眼睛已经看不到了,耳朵更是听不清,我阿耶听了那家郎君的话才明白,是家里贫穷,吃不上饱饭,阿婆为了省口粮给孩子吃,生生把自己饿的快死了。又赶上大雪,粮价飙升,虽然后来开了仓,放了平价粮,但这阿婆却是熬不到那时候了。”
孙辰阳自幼就是锦衣玉食,冬日穿带毛的大氅,来往的地方都是繁华之地,又不曾参加过义诊,是直接考核过了就去了太医署的,怎么可能知道民间平民百姓之苦?
“我阿耶就开了中正平和补气养身的丸药于这阿婆,叮嘱其子去自己里长那里拿着单子可领一斛米,回去给这阿婆熬了吃粥。后来七日义诊过了,这家又来我家药铺免费领了两次丸药,大概是那阿婆觉得能吃丸药就有希望,是过了上元节才走的,好歹一家人过了了一次团圆。”
李三娘讲完这个故事,看着孙医监说:“想必孙医监在军营、和战场之上见过的苦命人要比三娘我多得多,我有一问,还请孙医监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