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婿早说过让我跟她学规矩学管家,只是娘你不知道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的太多了,学起来有多难。”
她打个比方:
“就好比那小儿学走路,咱们让他怎么走就怎么走,可我都是大人了,骨头都硬了,你说再从头学,没学会不说,最后弄得我都不知道该迈那条腿了……”
何况她还怀着孕,更添了一层辛苦,实在受不了时,生了后怯的心也就不是稀奇了,然后一次两次,一拖再拖,直至如今事情彻底没音了。
刘王氏气的当即就要锤她两下,一眼看到她的大肚子,赶紧放下手,唾骂:
“你个懒骨头,啥骨头都硬了?再硬比那四五十的如何?
想当年你娘我在老家,隔壁村那王举人她老娘,儿子中举时她都五十六了,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就这样的不懂规矩又如何,谁还跟她计较?可人家就因为怕人笑话她个乡下婆子不懂规矩,老人家还没黑天没白日的学呢,你才二十多倒是不如人家个老婆子有志气?
你也不想想你是给谁学?那是你一人的脸面?那是你男人、你娘家、福圆、伯书、你以后儿女的脸面。
别的不说,难道你想日后别人提起你来,说一句就是,那是谁谁谁那上不得台面的亲娘?到那时你有啥脸面在街前行走?你还有啥脸在村里混?
我看你就是懒!
人生在世就得有些依仗。如那些高门世家有权,如那些大户人家有钱,咱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庄户人家若连最本分的勤俭持家都丢了,你还有何脸面立在这个世上?这个家还有日后?”
一番话将刘二女说的羞愧难当,一边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好好学。
刘王氏又放软了语气:
“娘也知道你辛苦,可这天底下干什么不辛苦?就是那当官做宰的,威风以前不也得寒窗苦读十几年不是?
你要实在受不了,那放慢点学,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四天,慢慢学,一日日的都不落下,我就不信学不完。”
石舅妈也在旁鼓劲:
小主,
“是啊,小姑子你可是福圆他们的榜样,我还想着以后把大丫也送过来跟你学规矩呢。”
……
隔壁窑洞里,这时谈话也暂告一段落,张知劲送走长辈们,留了几个同辈的说话。
大家互相问候了一通,黄米子和张知茂也趁机交接地里的事宜。
庄户人家,不管什么时候土地收成都是大事。当时在京里时,张知劲怕延迟回乡别误了农事,就把地里的事交代给黄米子,山地交给张知茂。
如今听着他们的意思,大体上该干的事情都干了,不过具体情况还得亲自看一眼才放心,然后按天结账。还有以后的安排,听听这段时间县里出了什么大事,村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一干兄弟叨叨絮絮的竟也说了小半天才走。
那时,天也黑下来了,石舅妈领着牛婆子几个简单做了一锅饭,等众人先后吃过,各自回屋歇息不提。
次日,张知劲带着老黑、琼雄赶车去了县城。
先去见过张家元夫妇,再让他家的下人带着两人去采买东西,叔侄两人留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