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村民会前来跟尤大田的遗体告别,过后是装棺。
客芷座休息了一会儿,随后说:“各位大叔,你们打算怎么办大田叔的丧事?”
茶木托首先发言,说:“现在是抗战时代,大家穷得要死,苦得要命,就是想把丧事办得隆重一些,但是也难以办到,只能从简,到时候把他抬到山上埋了就是。”
尤小田想把丧事办得隆重一些,然而他手长袖短,要钱拿不出钱,要物拿不出物,最后只能遵从大家的意见,决定从简办丧事。
尤小田不停地求毕摩多给哥哥念几句经文,多给哥哥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客芷座唉声叹气,说:“再穷也不能穷百姓,再苦也不能苦百姓,努力做到藏富于民是政府的初衷,是政府执政的基石,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政府穷,百姓更穷,政府苦,百姓更苦。”
“大田叔是为抗战而死的,如果丧事过于简单,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是说不过去的,我这就去县里,去跟县里要一点东西。”
客芷座说走就走,他来到县里,见过赵唯城,把尤大田死亡之事告诉他。
赵唯城先前到李刀磨看望过尤大田,晓得尤大田活不长,心里哀伤,他跟尤大田说过几句话,离开李刀磨,回县里去了。
赵唯城听客芷座说尤大田已经死亡,他的心里显得同样哀伤,说:“说起来,尤大田也是为抗战而死的,他死了以后,理当把丧事办得隆重一些,政府理当给予一些支助,但是,现在县里财政相当困难,物资相当紧缺,何况为抗战而死的百姓有很多,今天照顾尤大田,明天怎么去照顾李大田,或者刘大田?难,难,难,总之很难。”
听过这话,客芷座心里很不舒服,尤大田家的情况,赵唯城是清楚的,是明白的,县里总该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