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替你担心,所以巴巴地非要从别宫过来陪伴,也是因为怕你太过天真善良。”
侯氏茫然:“怎么说?”
“你家这儿媳原先的确是个好的,端庄斯文,善良大度,从来对世子贤侄也都一心一意。
“那时候,你跟我闲聊时,却要防着她,我劝你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你不听。
“如今,贤侄横死,你们又唯有这个庶出的小王爷可以扶持。她难保心中没有怨气。
“早若是你依着王爷,真的把你这儿媳送回娘家,允许她再蘸,那也就罢了。
“可她青春年少,就为了你们霍家这与她半点干系皆无的血脉,就要把她后头四五十年都埋在此处,你能保证她没有恨意么?”
侯氏愣住。
甄氏叹着气,低声又道:“你是为了你孙子,你孙子是亲的。
“她呢?她为了什么?封诰?那算什么破玩意儿,咱们当了半辈子诰命的,难道心里没数?
“王家出来的这个贵妃心思最偏激古怪,为了自己能荣华富贵,连祖母、叔婶、姐妹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你儿媳跟她走得近了,这心性难道还能如先前一半单纯?!
“我跟你打个赌!
“王氏一定会教你儿媳妇怎么从你手里把王府的中馈夺过去!
“甚至还会教你儿媳妇怎么样把我困在这后院,只许我跟你说话,半个外臣都不会让我有机会碰上!
“——自然,这是正理,我也不会违了规矩去见什么外臣外男。
“但她却一定会死死防着我,不让我跟我娘家和其他故交好友有一丝来往!”
侯氏沉默下去,似是难以置信:“我儿媳最是个温柔良善的人,她不会的……”
甄氏冷笑一声,然后无奈地拍拍她。
两个人又说了许久,中间只吃了几口点心,连午饭都没传。
直到夜幕降临,颜氏才亲自来敲门,无奈地在外头问:“太妃娘娘,母亲,总要吃饭才好!
“母亲,太妃娘娘一路颠簸,十分辛苦。
“不如,先请太妃回房沐浴,您二位用些晚膳,夜里联榻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