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山山神赶往陇西,将最后一群山民迁移到了最近的山上之后,终于忍不住疲惫一PG坐在了地上。
什么,仙神威仪都让它见诡去吧!
三日之间,来回往复奔行上万里地,还要面对一些强硬不愿意搬迁的山民,对祂的身体跟精神都是一种摧残。
拿香火的时候有多雀跃,现在就有多后悔。
祂倒不是对张珂有什么怨言。
上神让你做事儿,那是你的幸运,至于奖赏,能得到什么全看上神的心情。
能拿到那么一大块的香火,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完全不负祂这三天的奔忙,更何况剩下的香火,若是省吃俭用一点儿,还能够撑着祂再熬两百多个春秋。
这么说,确实有点儿丢脸,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
更何况,这方天地的地府都已经封闭了,没了轮回转世的机会,而仙神又不似凡人,祂们之中大多数都已经死过一次,是以魂魄之躯封的地祇,一旦死了那可是真死了!
再说了,事成之后,上神还另有赏赐。
双重叠加,哪儿有什么后悔抱怨的心思。
所谓的后悔,不过是怨怼自己当初怎么反应那么慢,要是早点儿上去,少拿点儿如今也能轻松一些。
落到最后,倒是拿了最多的香火,但也跑了最远的路。
好在,这些百姓搬迁之后不久,山下就有大军封山,即便他们有些小心思,但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胡人,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乖乖的待在山上。
要不然,这活儿还真不能赶在三天之内办完.
而看着这毫无威严可言的牙山山神,惊魂未定的百姓们互相看了几眼,一番窃窃私语之后,把村子里的族老给推了出来。
白发苍苍,身形枯槁的族老,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小心翼翼的探问道:“这山神老爷,老朽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接上神的命令,将你们搬迁到山上避难,至于得等到什么时候,那就得看上神的通知了!”
听着老者的问询,牙山山神眉头紧蹙,随口回答。
但闻言,族老的脸色却突然变的非常难看,但仍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哆哆嗦嗦的说道:
“虽然各家各户都带上了家里的财物跟粮食,但我们过的怎么样,您也是知道的,那些胡人每次卡着秋收的日子,根本不给我们留够一年的口粮,若是不趁着尚未下雪,天地封冻的时候,采些野果野菜,扒些树皮备着,都熬不到第二年开春。
老头子倒是活够了,也该死,可娃娃们不行啊,他们没活了几个年头,还有大好的年华.”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族老苦笑一声:“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过得不好,总归血脉还有传承的希望,老爷,您看要不问问上神,给个具体的时间,老头子也好跟娃娃们交代.”
话音未落,山下便突然传来了隆隆的响声。
接着不久,就有身形矫健的村民急匆匆的跑回来,大喊大叫:“山下来了许多胡兵,把山都围起来了,看样子似乎要搜山”
前一个噩耗还没接受,接着又来一个。
一想到那些烧杀银(没错)吃,无恶不作的胡人,族老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山神,山神啊,你可害苦我们了,你这恶贼,唔唔唔”
族老的话尚没说完,就被山神随手施了个禁言的法术给封住了嘴巴,随后满脸疲惫的牙山山神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着那些或惊惧,或怨恨的村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虽不知上神具体要做什么,但总好过待在村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受胡人的欺压。收粮,徭役,劫掠,银乐就按这么来,你们还能坚持多久,三年?五年?”
“既然迟早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当然,本神并无立场指责过多,蝼蚁尚且求生,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但在上神传令之前,你们只能呆在山上,若是缺衣少食,本神自会为你们寻来,下山后本神也不会一去不复返,必给你们找回一年嚼用的粮食跟耕种的粮种,如何?”
而在牙山山神这样的安抚下,村民们也逐渐的平静了不少。
虽然仍旧担惊受怕,但在牙山山神离开之前,他们至少不会再惶惶不可终日。
而牙山山神这么承诺了一阵,虽然没调动村民太多的情绪,倒是自己变得兴奋起来!
虽然这样保证,自己存下的香火也留不了多少。
甚至于要是冒险的话,还很容易被那些胡人们邪神给围剿,兴许哪次就陷在里面了,但正如祂所说的那样,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把。
至于说,南边儿的晋朝。
但凡他们有一点儿用,也不至于让九州征战连年,大乱不休了。
靠不住的玩意儿。
还不如寄希望于上神,看这位搬迁百姓,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话说回来。
拿了奖励,干了活儿,但直到现在,祂好像都不知道那位的名号?
想着,牙山山神摇了摇头。
能活下来,自然有机会了解到上神,但倘若嗯,怎么忽然吹起了风?
今日天象应该是晴朗无云的啊?
伴随着微凉且夹杂着湿润水汽的微风吹拂而来,牙山山神困惑的抬头仰望着天穹。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凝聚出了大坨大坨的乌云,并且,昏黑的铅云还在飞速的聚集着,顷刻的功夫,天空便被乌云笼罩,狂风来袭,吹的山上人仰马翻。
见状,牙山山神赶忙让村民带上自己的财物跟粮食,而祂则找个较高的地方,动用开山之法,开辟出一个足够容纳所有村民的山洞来。
类似的事情,在九州各地也有上演。
不过,那些最初被带走的百姓,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留在山上的一两日的他们或是找到了山洞,或是自己搭建了一些简易的房屋,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而在此时,跟陇西相隔几千里之遥的前燕大地之上。
那消失了三日之久的巍峨身影,再度出现,耸立在大地之上。
伴随着诸多目光的注视,张珂从道具栏里掏出了那枚大禹赠给他的玉佩。
五彩斑斓的玉佩高悬天上,宛若雷鸣一般的声音也瞬间传递四方:
“今奉水官大帝之命,暂借黄,渭两河之水,请二位河伯交出权柄!”
巨大的声音响彻四野。
下一瞬,奔涌的黄河之中,忽然炸开一道水柱,只见一具白骨拖着一方灰蒙蒙的印玺浮出水面,那空洞的双眸望向天空,只剩下骨头的下颌微微开合,却意外的有声音传出:
“我知你的意,但此举触怒天地,恐有大厄降临,以身换天地清明,可值?”
“值!”
那只剩下白骨的头颅上,闪过一丝伤感:“如此,我这印便交付于你,若有来日,我在水府之中,备酒宴恭候.”
而渭河之中则有一大龟背负印玺浮出水面。
两方印玺,一前一后,挣脱了束缚,朝着燕国的方向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四方各地胡人王庭祖庙内都传出了惊悚的叫喊声:
“疯子,疯子,他怎么敢的啊,怎么敢这么干,拦下来,快拦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