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看向如烟:“你说你应不应该,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二奶奶,她们不但会说你这个大丫鬟尊卑不分,更会说咱们二奶奶御下不严。”
如烟知道,这事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对,嘟着嘴:“哎呀,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如月姐姐你已经骂了我几天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徐婉失笑,如月是几个丫鬟之首,比她们都要稳重,进入王府后行事更是规矩谨慎,这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这个主子的脸面,她就算包容如烟也不能让如月失了威信,便附和道:“你们如月姐姐说得对,大家要打起精神,不能被王府的人挑咱们的错。”
如烟见徐婉都这么说了,自然认真起来,并正色道:“二奶奶放心,奴婢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嘴,绝不给二奶奶惹麻烦。”
见如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月也放下心来,如烟的忠心和能力并没有问题,就是人比较单纯,性子活泼,又容易冲动,只要她能一直保持谨慎小心,也没有大问题。
徐婉笑着抓了一把瓜子给如烟,“我相信你。”因梦里如月如烟一直陪着她,后又因她受过苦难,徐婉对她俩除了纵容,更多的是亲厚。
如烟接了瓜子剥起来,吃了几颗又问道:“二奶奶把朱嬷嬷调进内院,准备给她安排什么差事呢?”在如烟看来,自家小姐不当家,就管琅华苑里的一亩三分地,她觉得就是她们陪嫁的四位婢女就能把小姐服侍好,夏荷和朱嬷嬷反正是琅华苑的人,就安排她们伺候二爷正好。
徐婉起身去一旁铜盆里洗了手,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然后又坐回来,帮着刺绣的如月梳理丝线,缓缓说道:“按照年龄来说,朱嬷嬷都可以做你们长辈了,你们自然是要敬着她的,差事嘛肯定也要安排轻松的给她,你们觉得咱们内院什么活最轻松?”
如月几人面面相觑,她们家小姐独立自律,脾气又好,她们觉得在小姐身边伺候,无论什么活都挺轻松的。
如戏谑笑道:“要奴婢说,咱们内院什么活都轻松,当然最轻松的就数给二奶奶梳理丝线了,嘿嘿嘿…”
徐婉女红不怎么样,一年也绣不了几样绣品,给她梳理丝线,确实是最轻松的活。其她几人听闻,都不约而同掩嘴偷笑,如月强忍着笑意骂如烟:“刚才还说了管住自己的嘴,这才多久又忘了,居然敢拿二奶奶打趣,信不信罚你中午不准吃午膳。”
徐婉眼神一亮,也跟着笑起来:“还是如烟聪明,的确是梳理丝线最轻松,不过不是帮我梳理,是帮你们梳理。”
新进门的二奶奶不擅女红,擅作画,不但作花鸟人物生动形象、云雾山水有声有色,画衣裳手帕的花样子更是栩栩如生,今年新产的精梳丝棉要出来了,所以二奶奶为表孝心,准备亲自画花样子,用丝棉和蜀锦相结合,给王妃和章侧妃做夏裳,听说丝棉柔软、透气,穿上身非常舒适。
琅华苑院里的一二三等婢女,女红好的,都被委以重任,帮忙刺绣,而朱嬷嬷因年纪略长,则被安排帮忙梳理丝线。
章侧妃听说了后,很是欣慰,又怕徐婉太过操劳,让她不用赶时间,夏裳做不好,秋裳也是可以的,总之,徐婉的心意她已经感受到。
周王妃又说,既然徐婉有心,不如给府里其她长辈们在各做两条手帕,也算是聊表心意,徐婉自然满口应下。
当初向沈芸说过她院里规整妥当就会邀请她们来做客,现在琅华苑里井然有序,她除了给两位婆婆请安,倒也没有其他事,自然就该跟王府姐妹联络感情了,这天她前脚刚派了婢女去邀请各位妹妹第二日到琅华苑做客,后脚就得到消息说二小姐沈萱回来了。
听朱嬷嬷说,二小姐心情不好,进二门时因一个小公公行礼跪慢了半拍而打了小公公一耳光。
徐婉诧异得瞪大了双眼。
朱嬷嬷现在住的屋子有些潮,她住了一晚就觉得膝盖的风湿略有发作,双腿隐隐发酸,便去找公正所的一个老熟人要石灰粉,准备洒一些石灰粉在靠墙的床底下,减轻湿气。没想到回来时,正好碰到沈萱发作下人,她又赶紧托人去姜侧妃院里打听了一番,这才求见徐婉向她禀报。
这时又见徐婉震惊,便想卖弄一番自己的人脉,着力展示自己在王府后院的能力,便把自己打听到的再加以猜测一股脑的告知给徐婉:“二小姐出嫁三年一直未能有孕,二姑爷是姜侧妃娘家兄长的嫡长子,既是二小姐的夫君,也是二小姐的表哥,二姑爷的父母亲既是公爹婆母,也是舅舅舅娘,所以这些年姜家倒也从未因此事苛待过二小姐,且一直没有纳妾。
但是老奴打听到前不久二姑爷似乎宠幸了一位丫头,就在二奶奶嫁进王府那一日,似乎出诊那丫头有了身孕,二小姐当夜便急匆匆回了府,所以第二日二奶奶的认亲礼二小姐就没有出席。
今日二小姐回门则是因为那丫头小产了,听说是二小姐造成的,姜家虽然没有怪罪二小姐,但是给那丫头抬了姨娘位份,二小姐自知理亏,不敢反对,但又气不过,所以一怒之下回府找她娘亲姜侧妃主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梦里徐婉晚了一个多月嫁进王府,且沈澈院里的嬷嬷婢女对她怠慢,这些事她自然打听不到。还是被罚禁足三月的姜侧妃解禁后,她才偶然从下人口中得知是沈萱多年不孕,郁结于心,回府散心,姜侧妃找了神婆在院里做法给沈萱降福,被王爷撞见,惹怒王爷被罚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