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徐婉知道,章韵瑶根本对沈珺无意,她纯粹是因为前几次没在自己这里讨到好而厌恶自己。
不过她并不打算给如月解释的太过清楚,只说:“她对二爷有没有意不重要,你们只需记得她确实讨厌我,你们以后在她面前注意点,别被她抓到什么把柄用来攻击咱们就行。”见如月面露愤怒,她又安抚如月:“不过也不用怕她,她只是一个寄居在王府的表小姐,翻不起什么浪。”
其实类似今日这种局面在梦里经常发生,不过挑起事端的一般是沈柔沈琳,沈萱恶语相向的对象则是徐婉,起先徐婉惶恐不知所措,后面便只能暗暗心伤。直到再往后,她习惯了,便能淡定的喝着茶,偶尔回应两句,她们见她背靠太妃娘娘,也不敢太过欺压。
现在比起梦里,她们倒是收敛了许多,徐婉应对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冯夫人的院里,婢女服侍沈柔洗手,冯夫人坐在一旁,慈爱的看着女儿,“今天在你二嫂那边玩得怎么样?”
沈柔想了想嘟着嘴道:“二嫂准备的点心果茶还是挺用心的,屋里布置的也温馨,婢女伺候得也不错。”
冯夫人取了帕子帮女儿手上的水擦干,然后拉着她到贵妃榻上坐下,“那你嘟着个嘴,是那徐氏态度不好,给你脸色看了?”
“那倒没有,只是韵瑶表姐被二姐姐骂了一顿。”
“啊!”冯夫人惊讶,“你二姐素来和章家表妹关系好,怎么会骂她。”
沈柔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告知给冯夫人,冯夫人听完眉头紧蹙,无论那两个婢女是不是徐氏算计出府,但就凭徐氏替自己开脱的说辞也表明她不是个软柿子。章韵瑶上蹿下跳的打探徐氏院里的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沈萱脾气不好,却得王爷宠爱。而自己女儿,性子单纯无心机,看来以后还是少去掺和她们的事为好。
想到这里,她和自己女儿分析:“你二姐从小得你父王宠爱,所以养成个火爆脾气,也就嫁给她外家,换个人家还不知忍不忍得了她的脾气,听说这次就是把他表哥一个婢妾打得流产了,自己不会生,也不要别人生,哼!”
沈柔恍然大悟:“难怪今日二姐一直闷闷不乐的,韵瑶表姐一直在那里说二哥的两个贴身婢女,言语中似乎还很可怜那两个婢女,所以二姐就生气了,说这种婢女打死也不为过。”
冯夫人撇撇嘴:“她就是蠢,只会横冲直撞,不会动脑子,一言不合就动手,你看她在婆家打了人,还不是要躲回娘家避风头,也就能回娘家耍耍威风,不过没骂你,就不管咱们的事了。”
“我没有掺和进去,二姐骂了韵瑶表姐,我们都没说话,就只有二嫂出来岔开话题。”
“徐氏出身商贾,她不敢得罪你们,不过你们二哥性子冷冽,不好相与,你与徐氏相处也不要太过欺负她,只要她客客气气对咱们,咱们也就客客气气对她就好。”
沈柔点点头:“二嫂人挺好的,还说要送我发冠呢!”
冯夫人不置可否,以利相交,商人手段而已,不过人家有那资本,打发个婢女,赏了一百两,呵呵,琅华苑里有等级的婢女十几个,看她以后有多少钱来收买…
想了想,冯夫人继续说:“至于那章家表妹,这些年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却很有心机,她估计是对你二哥有意,所以故意针对徐氏。”她还记得徐氏认亲礼那天,章韵瑶夸送给王爷王妃的鞋袜,她就不信了,章韵瑶的女红在王府是是出了名的巧技,她会看不出徐氏的绣品出自江南名家宋娘子,不过是想让徐氏出丑罢了,哪知徐家大手笔,纺织出了连王爷都稀罕的精梳丝棉,徐氏自己也争气,有拿的出手的画技,不但让章韵瑶的算计落空,反而还得了王爷王妃赞赏。
“不过这都是她们姑嫂的官司,咱们犯不着凑合,以后与她们来往,你自己小心,别被她们当枪使就行。当然,她们若是欺负你,你也不要忍让,要么学你二姐当场骂回去,要么回来告诉娘亲,娘亲自会为你出头。”冯夫人最后做出总结。
沈琳这边也在和她的娘亲柳夫人细说琅华苑里发生的事。柳夫人听到沈萱骂了章韵瑶时,震惊的同时还有一丝后怕,她抱着女儿安慰般拍了拍女儿后背:“以后咱们少与你二姐往来,她脾气不好,万一什么时候欺负了你,娘亲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琳回抱着柳夫人安慰道:“娘亲放心,女儿不会和二姐姐起冲突的。”她才不会像章韵瑶一样无脑,动嘴皮子挑唆,反被人辱骂,她要做就要做二嫂那样的人,无形中处理掉威胁,就算大家怀疑也抓不到把柄。
柳夫人听着女儿懂事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怪娘亲没用,没能再给你生个弟弟,没能笼络住你父王的心,才让我的宝贝女儿处处忍让,处处委屈。”
沈琳继续安慰道:“娘亲别这么说,女儿不委屈。”就算委屈,也不可能委屈一辈子,她总能找到机会替自己和娘亲谋一条出路。
柳夫人一下下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心里越发酸楚,可是她不知道,趴在自己怀里的女儿,此刻眼神里浮现出与她年龄不符的阴鸷……
沈芸和章韵瑶住的院子叫凌湘苑,因章韵瑶比沈芸年长,所以她这个寄居的表小姐反而住凌湘苑的正屋,沈芸住东厢房,由此可见章侧妃对章韵瑶这个侄女的宠爱,同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沈芸对章韵瑶这个表姐也非常要好,她扶着面色苍白的章韵瑶回到正屋。
踏进正屋的门槛,一直强装镇定的章韵瑶终于忍不住,小跑着冲进内室,趴在自己的床榻上伤心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