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面露担忧,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临走时还说给周王妃请过安后立马回来服侍章侧妃,对于儿媳妇的孝顺,章侧妃很欣慰。
却不知徐婉一出门,脸上的担忧就消失殆尽,余下的则是对接下来的事更加胸有成竹。
今日章侧妃不在,徐婉给周王妃请过安后就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其她长辈都已经到了,唯有何夫人,又是最晚一个,不过昨晚王爷歇在她屋里,周王妃自然不会怪罪她。
但不代表其她人没有意见,这不何夫人刚落坐,冯夫人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要说这日子好过,还得是咱们汉王府,满汉城的去打听,也就何妹妹给主母请安可以不守时,回回让咱们姐妹等候。”
何夫人一边玩着指甲,一边反击:“冯姐姐这话说得可不对,妹妹只是来得晚,绝非不守时,姐妹们也是陪着王妃姐姐说话,可不是为着等妹妹我。”
“不过嘛……”何夫人话风一转,“说起这日子好过,冯姐姐倒是说对了,妹妹听说,昨日章姐姐可是开了辕门坐着马车入府呢 !说来也的确是王妃姐姐宽容,咱们姐妹们的日子才好过。”
章侧妃不在,无人辩解,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还是周王妃放下茶盏缓缓说道:“原本今日本宫也准备向大家告知此事,昨日章妹妹的确是坐着马车直入中门,但一切皆因表小姐受伤,章妹妹和老二心急之下事权从急而为之,事后老二已经向王爷请罪,王爷也对老二做出罚半年月例的处罚。”
徐婉呼吸慢了半拍,这就是她和沈珺生隙的不便之处,居然不知道他已经去请过罪,还被罚了月例。大家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徐婉这边瞟,徐婉做出几分羞愧之色,默默低下了头。
何夫人闻言,愣了片刻,可能也没想到老二已经去向王爷请过罪,顿了顿又撇了撇嘴:“章姐姐真是有个孝顺儿子,出了什么事,也有儿子替她负担了。”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酸意,明明是章侧妃犯错,受处罚的却是她儿子。
冯夫人也附和道:“光罚老二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听他娘亲吩咐的。”
屋里再次安静得针落可闻,估计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毕竟开辕门架马车入府只有王爷王妃有资格,章侧妃这次这么做,的确僭越。
何夫人见王妃沉默,她又下重拳:“听说表小姐的伤无大碍,章姐姐也真是小题大做,府里的医正信不过,还请了外面的大夫入府诊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看不起咱们王府。”
何夫人和章侧妃不睦是府里众所周知的事,有时也会互呛两声,大家都明白今日何夫人这么紧抓着章侧妃的错处不放,是想让王妃处罚章侧妃。
可王爷昨日已经罚过老二,若是在罚章侧妃……周王妃有些犹豫。
徐婉微抬起头,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开口替章侧妃求情的意思……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姜侧妃倒是缓缓开口了:“王妃娘娘宽宥,但妹妹以为何妹妹说得也在理,虽说昨日的马车的确是老二驾驶,但当时在场的侍卫都听见是章姐姐逼着开的门,还说什么一切后果由她承担,纵然事出有因,可章姐姐一句解释也没有,若是以后府里姐妹们都有学有样,遇事先斩后奏无视礼制,这岂不是要乱套。”
冯夫人闻言,连忙又赞同道:“姜姐姐说得有道理。”
周王妃见此,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正色道:“昨日章侧妃确实有错,既然如此,从即日起,罚章侧妃禁足朝曦苑一月,除送基本衣食以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徐婉又低下了头,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月时间,足够她把章韵瑶捏扁揉碎了。
大家有序退下离开毓秀苑,苗嬷嬷扶着周王妃回正屋,进到屋里,周王妃面色微沉,落座后问苗嬷嬷:“今日这事,你怎么看?”
苗嬷嬷一边麻利的给周王妃沏茶,一边恭敬回答:“章侧妃违反礼制惹众怒,娘娘顾忌王爷不好说什么,但大家都对此不满,娘娘顺势对章侧妃做出惩罚,也无可厚非。”
周王妃默然,苗嬷嬷说到点子上了,章侧妃开辕门坐马车入府这事,表面看是僭越礼制,可往深了想,也确实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事后老二还知道去向王爷请罪,她章氏却借口不舒服连请安都缺席。
姜侧妃说得对,若是人人都效仿,不止府里乱了套,她这个王妃也成摆设了。
只是她总觉得今日这事有些蹊跷,“你去查探一下,昨日何夫人有没有见过姜侧妃,或者派人给姜侧妃传过什么话?”
姜侧妃一向不与府里姐妹结怨,为什么今日会出言主张责罚章侧妃?
“还有冯夫人那里,她脑子有些不清醒,可别受了她人挑唆。”周王妃又补充道。
苗嬷嬷应诺,躬身退了出去,另有婢女服侍周王妃用早膳。一顿膳食还未用完,苗嬷嬷已经回来,她在旁候着,等周王妃用完膳,才上前扶着她去到息室,又重新给周王妃沏了茶水,这才向其回禀:“昨日到今早,何夫人和她的人并未与姜侧妃有接触,不过老奴查到二奶奶昨日下午在大厨房碰见过姜侧妃,两人还聊了一会儿。”
徐氏?周王妃沉思,徐氏是章侧妃的儿媳,她应该不会想自己婆婆受罚,不过凡事也不能看表面,“她们都聊些什么?”周王妃问苗嬷嬷。
“也没聊什么,二奶奶是去大厨房给章侧妃加菜食的,说章侧妃受了惊吓,需好好补一补,自己拿了银子,让管事这个月给朝曦苑加两盒雪燕和雪蛤。大厨房雪燕不够,又让她那个陪房林妈妈去徐家的药材铺里取。另外又加了小黄瓜和水白菜,让大厨房隔几日轮番着送去朝曦苑给章侧妃解腻。”苗嬷嬷说着,心底也忍不住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