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李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别废话了,赶紧滚吧!你再不走,等到有人站出来检举你,那就真是麻烦了。”
法尔兹连忙起身,紧紧攥着字条,满脸感激地看了李漓一眼,随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书房。他的身影在走廊中渐行渐远,步伐中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也带着对未来任务的些许忐忑。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各个城市的街巷中开始了不寻常的骚动。一队队锦衣卫在各个城镇各处穿梭,他们脚步匆匆、神情冷峻,不顾百姓惊讶的目光,直奔那些在名单上的人家而去。锦衣卫们行事果断利落,一户接一户地上门,闯入每一个囤积粮食的人家。此刻,无论是豪宅还是府邸,都响起了卫士冷厉的声音,让整个城镇的气氛变得压抑而紧张。
这些被突击调查的人里,既有富甲一方的商人,也有地位显赫的官员,甚至还有李漓的族人、军中骁勇的勋贵功臣、天方寺的阿訇以及十字教堂的主教。每一名被查的人物,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之人,但面对锦衣卫冰冷的目光与无情的告知,他们也不得不低头应对,神色慌乱,心中震动不已。
富商们心疼囤积的粮食,一边恳求卫士们宽容,一边想着法子暗中运走仓库里的粮袋。然而,锦衣卫们手持少主的命令,毫不留情地封锁了仓库与通道,任何搬运和隐匿都被严密监视。
官员们顿时慌了神,往日里在朝堂上风光无限的他们,此刻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几名高官战战兢兢地对锦衣卫低声哀求,试图借用权势挽回损失,但无一例外地遭到冷冷拒绝。卫士们面无表情,只一句“奉命行事”便让所有借口化为乌有。
甚至连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东厂那伙阉人,此刻也不得不低头顺从,老老实实地将囤积的粮食按平价抛售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清查,让整个官场为之震动,无人敢再触及底线。
而天方寺的阿訇与十字教堂的主教们,虽有宗教的尊崇身份,但也无法逃过审查。面对那些神情严厉的锦衣卫,他们的权威与威望此刻仿佛失去了效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阿訇和主教们只能满腹懊恼,却无从反驳,仓库里的囤粮被清点、登记,再被迅速以平价抛出,他们原本的如意算盘化为泡影。
至于李漓的族人和勋贵功臣们,他们在安托利亚的社会里本是不可一世的存在,然而这一次也不得不低头接受命令。这些族人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清查的目标,此刻内心既是震惊又是羞愧,甚至有些人暗暗后悔当初的决定。勋贵功臣们则感到难堪不已,他们平日以守卫国家为己任,今日却因私利而沦为贪婪的象征。
整座安托利亚的城镇街巷,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清查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锦衣卫的严厉行事传遍了四方。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低声议论着,眼神中流露出惊讶与敬畏。人们在悄声谈论少主李漓的果断与无畏,赞扬他不畏权贵、为百姓夺回了应有的粮食。三天后,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粮价终于回归平稳。李锦云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她始终没有向李漓透露其中的隐情,一切只是悄然进行。
然而,随着调查深入,锦衣卫遇到了一个所谓的硬茬——户政司首席长官阿富辛的府邸。阿富辛不仅官职显赫,位高权重,更是政务大臣伊德里斯的小舅子,扎伊纳布的亲舅舅。伊德里斯作为政务大臣被官员们称为首相,拥有不可动摇的权威,而扎伊纳布身为李漓的秘书,地位更是无与伦比,许多官员见到她都恭敬地称一声“内相”。
锦衣卫们站在阿富辛府邸的高墙前,冷眼打量着那厚重的铁门和威风凛凛的门房。门房昂首挺胸,神情倨傲,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冷淡,仿佛这些手持利刃的锦衣卫不过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小卒子。他斜睨着站在门口的锦衣卫们,冷冷说道:“我家大人不在府上,有事改日再来吧。至于我们家那点粮食,都是备着自家吃的,不会平价出售。”门房的话音刚落,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仿佛根本不把这些锦衣卫放在眼里。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将大门“嘭”地一声关上,厚重的门扇撞击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将锦衣卫们彻底隔绝在府邸之外。
站在门外的锦衣卫们一时怔住,彼此交换着无奈的眼神,目光中夹杂着愤怒与不解。几位锦衣卫之间微微低语,脸上浮现出一丝隐忍的怒意。为首的队长皱紧眉头,低声道:“好个狂妄的家伙!还真以为仗着靠山就能为所欲为,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门内传来门房轻蔑的冷笑声,仿佛在嘲讽他们的无力与卑微。这一刻,锦衣卫们的脸上皆浮现出一抹阴沉的怒色,但他们仍保持克制,隐忍着情绪,默然地站在府邸门外,双手紧握刀柄,目光锐利而冰冷。
无奈之下,锦衣卫们只得将情况汇报给副指挥使李沾。听到这个消息,李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青筋暴起,显然压抑着极大的愤怒。然而,在愤怒之下,他的嘴角却慢慢扬起,露出一抹阴冷而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烁着一种狠戾而算计的光芒。
“阿富辛么……”李沾独自寻思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思绪中中充满了不屑与算计,“就是那个暗中和过境的贩卖人口商队勾结的家伙,家里估计有不少见不得光的钱吧?做着和法尔兹差不多的生意,借用苏尔家鲁莱港仓库还不给钱,能拿到苏尔家商船队在鲁莱上岸的第一手粮食,再转卖给粮商……可是,他既不是勋贵功臣,手中又无兵权,还是个投降过来的降臣,地位全靠伊德里斯庇护,偏偏还要在权势庇护下狐假虎威……嗯,很好,看来就他了!”
“很好!”李沾眼神一冷,决然地一挥手,带着一队锦衣卫风风火火地直奔阿富辛的府邸,面上笼罩着一层森冷的杀气。与此同时,他迅速派人通知素海尔,命其调动城防部队和安托利亚苏丹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