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班头提出找辆马车送秦宇三人返回县城,被李伊人一个眼神拒绝了。她从小清手上的宝相花夹缬褶绢裙的夹层中取出一个红色的贝壳。
“王班头,安排你的人把这个贝壳送到千里马车行,记住送到就走,自然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王班头一听到千里马车行,浑身又是一震,他看向李伊人的眼神有多了一份敬畏,急忙安排了一个脚力最好的衙役前往送信。千里马车行是楚王封地内最大的车马行,历来接待富商与权贵,入行门槛极高,普通家族连进门租用马车的资格都没有。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讲的是人情世故。秦宇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自从李伊人说出一句“秦郎”,王班头对他表现得异常的热情,一口一个秦兄弟,大有一言不合就结拜兄弟的架势。就连一旁的小丫头都看不下去,担心他对自家少爷是另有企图。
果然,如同李伊人所说,很快,千里马车行的马车就到了村口。四头雄伟高大的黑色骏马,油光发亮的轱辘,装饰华丽的车厢,无不彰显乘车者的身份。马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抓住缰绳的手臂上肌肉纵横青筋暴起,一看就是一名稳健的老车手。
“王班头,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看在秦郎的面子上,我会找机会跟父亲提起的!”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道理,李伊人懂得很。别看王班头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头头,却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利用他能办成很多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情。她提及看在秦宇的面子上,变相的是在提醒和敲打对方,有些人你惹不起,别动不该有的报复心思。
像李伊人这样的豪门贵女,王班头自知高攀不起。秦二郎是知根知底的同乡,以后跟他搞好了关系。一旦他飞上枝头成为大人物的女婿,看在两人的交情上,稍稍提携一下自己便能平步青云。
“王兄,后会有期!”秦宇冲着王班头点了点头。他知道李伊人利用假身份在为自己铺路,这份恩情他现在受了以后肯定要还的。
马车的内部,远比外面看到的更奢华,清一色的软垫卧榻,可坐可卧!中间书案上放有泡茶的器具,路上无聊时,三五好友饮茶作乐消磨时光。
小丫头一进到车厢兴奋得咋咋呼呼起来,这里坐一坐,那里躺一躺,把玩一下茶具,掀开窗帘张开双臂,主打一个自由自在。
李伊人从上车的那一刻起,便取下了遮面的纱巾。她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团凝结不散的愁云。她主动出示了干爹给的信物,相信他安排的人很快就会出现。
秦宇端坐在她的对面,心中思绪万千,本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很清楚,李伊人的身份背景远不是一个花魁娘子那么简单。
两人的目光默契的在狭窄的空间中交汇,相顾无言,唯有马车在默默前行。
“东家,城门到了!”中年马夫操控马车稳稳的停住,朝车厢里吆喝了一嗓子。
“这马车不送进城吗?”小清好奇的掀开车帘问了一句。
“不是俺不送进去,而是马车被人拦住了!”中年马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清这才注意到马车前面笔直的站着一个黑衣长袍的青年男子,他神情冷冽,腰间别着一把三尺见长的清风剑。
“喂!你这人怎么站在路中间不让走啊!”小清气呼呼的下了马车,上前找青年男子理论道。
“小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