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兴走了?!他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的心仿若坠入了无底深渊,一下子沉了下去。站在护士站前,我只觉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而压抑,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茫然失措。原本满心的期待此刻如泡沫般破碎,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我木然地转身,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护士站里另外一个正在忙活的护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高声喊住了我:诶 ——,你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叫李肆瞳。
李肆瞳?!对了。那个护士赶紧说道:曹永兴给你留了一封信,还有一个包。
说着,她从一个挂着的夹板上取下来一封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然后递给了我。
信?!他给我留了信吗?!我的心里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我双手连忙接过那封信,不停地对着那个护士道着谢。
我简单看了一下信封,上面的确写的是我的名字,没有思索,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然而,摊开信纸,上面却是一个字都没有。信纸上面是一幅画,一幅用铅笔画的风景画,上面画着三棵树,三棵巨大的柏树,柏树后面是一堵围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鬼?!我眉头紧锁,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信,不,手里的画,心中满是疑惑。
我知道曹永兴会画画,当初为了找振堂叔,他就凭着我们的描述,把振堂叔画了个九成像。可是没想到,他现在只剩下了左手,居然也能画的这么好。但是,他给我留下这么一幅风景画是什么意思?!
只见画中的三棵柏树巍峨矗立,仿若岁月的守护者。树干粗壮,其线条刚劲有力,每一道纹理都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无形的巨手精心雕琢而成。树枝肆意伸展,犹如蛟龙在天空中蜿蜒盘旋,充满了生命的张力与劲道,相互交错缠绕,编织出一片茂密的树冠。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靠右的那棵大柏树,它像是这片柏树林的核心与灵魂所在。曹永兴似乎对它的描画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其树干上的笔触更为密集厚重,凸显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雄浑与坚毅。每一处明暗的过渡都恰到好处,使得树干立体感十足,仿佛能让人触摸到它那粗糙而又坚实的表皮。树枝的刻画更是细致入微,细小的枝桠如针般锐利,在风中似乎都能听到它们沙沙作响的声音,彰显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生命力。
我仔细地端详着手里的画,越看越觉得熟悉,这几棵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吧?!
还没等我从画中探寻出些许端倪,那个护士又跟着说道:喏,这里还有个包。快拿走吧,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她说着话,又从一个柜子里拿了一个布包出来,只见她伸出手,轻轻捏着布包的带子,把它从柜子里提了出来。在递向我的过程中,紧紧蹙着鼻子,手臂伸得直直的,脑袋拼命地往后仰,极力拉开与布包的距离,那模样仿佛布包散发着某种难闻的气味,满眼都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