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越是北行,天气愈发寒凉。清晨子言新添几件衣服来到甲板散心,隐约看到前方船上之人,就是昨日所见江湖人士。顿时猎奇心起,来到船头定睛遥望,那身红色衣衫依旧惹人夺目,此时孤立船外,黑色披风随风舞动,颇有孤独于世、江湖遥远、红颜难觅之感,似乎发现有人盯着自己,女子回过头来,一时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子言色赧,有道是非礼勿视,自己可是越界了,遂拱手施礼权当致歉,未曾想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女子亦抬手回礼,而后进入船内。
用完朝食回到房间没多久,有护卫前来邀请,子言随其来到二皇子房间,发现秦无炎、陈初平及韩统领皆在,当即一一见礼。见子言前来,姬世明邀请子言坐下,侍者一一斟茶,而后端来棋盘,姬世明连忙道:“来来来,我们一边下棋一边听听他们近日来的成果,如何?”
“甚妙!”
“你们两位谁先来呀?我们可是洗耳恭听呀!”接着姬世明取出一把宝剑放在桌上说道:“呶!这可是本皇子心爱的宝剑呀,就看你们二位谁能拿走。唉,本皇子可是亏大喽!”
“嘿嘿!表哥家底丰厚,哪会在意这些,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秦无炎随后笑着对初平道:“陈兄弟,为兄知你消失几天,定是不畏艰险前去探查,不若你先来吧!”
初平苦笑道:“小弟微末功夫,纵是多些时日亦是无用,所得实情甚为稀少,看秦兄从容淡定,定是已掌握全部,还是陈兄来吧!”
“哈哈哈,那为兄就不客气了!”秦无炎呷口茶继而说道:“诸位听我细细道来,自从发现这股可疑之人后,某派人时刻紧盯其动向,包括人员轮值、进出、采买及遗弃物,并对其分析、推导、还原事情真相,也曾悄悄摸入其船打探消息,奈何防守严密,始终不得进入,但也得到一切一些确切消息。例如船上人员,经过我们查探其护卫纵不是军中之人也多与军中有关联,尤其是所持兵刃本是军中制式长刀,而且训练有素,让人不由得不怀疑;而且船中应携带有一群孩童,我们之前听到的怪异之声,极有可能是这些孩童发出的,至于为何这么久我们未曾见这些孩子,这便是我下面要讲的,这里顺便提下韩统领,他早年曾在长安县任捕头,因此有些探案追踪、抽丝剥茧的本事,也接触过一些江湖人士及江洋大盗。经其确认,他曾傍晚时分见到船上出来一位医者,一位老百姓成为邪医派的医者,那何为邪医派呢,其实是一些偷肝换脏、换血夺髓、杀人夺命,企图永葆青春、获得长生的医者的统称,曾一度涂毒地方,导致民怨沸腾,而后官服搜捕、关押并处以极刑,以致销声匿迹,不曾想今日又遇到。”
听到这里,在座几人不由郑重起来,尤其是子言与初平,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呼吸变得凝重。只听二皇子面带煞气道:“这与那些孩童有什么关系,继续说!”
“遵命!我们曾在船底的弃物中发现许多药渣,带至城中经代付验证后,皆是一些固本培元、生养气血、疗伤止血的上品良药,因此我等怀疑他们是…”
“啪!”未及秦无炎说完,姬世明一只手狠狠拍在桌上,震得棋子四散在地,而后起身看向韩统领严肃道:“韩统领,你可确认?”
韩统领闻言立刻下拜:“回禀二皇子,卑职确认!”
“既然如此,韩统领,着你立刻带领本皇子亲卫上船拿人,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不可呀!”初平立即喊道,三人不解纷纷愤怒地看向初平,尤其秦无炎焦急喊道:“为何呀,陈兄弟,难道你不想让坏人伏法,解救无辜孩童么?”
“某愿意让坏人伏法,也愿意解救孩童,只是、只是…此事、此事,唉!”
秦无炎焦急道:“那你倒是说呀!”
“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来,难道还有本皇子也不能管的恶事!”
初平的为难让众人看在眼里,子言亦是不忍,便说道:“二皇子、秦兄,初平不说,必有不说的道理,二位莫要为难他了!”
“难道有这些孩子难么?他们遇到的可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邪医呀!安子言,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你二人妄为儒门弟子,有负先生教诲。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于利,你们两个小人,算秦某瞎眼看错你们了!”
听闻此话,二人顿时如被加上烤架的鸭子,芒刺在背且脸面无光、无地自容,姬世明亦是不解,严肃看着二人道:“安兄、陈兄,有何事不妨道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难道两位就这样看着贼人逍遥法外,继续勘害百姓吗?”
思虑良久,子言眼前一阵恍惚,来到初平身边拍拍肩膀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你就说吧,点到为止即可!”
初平抬头看看子言,只见子言紧闭眼睛点点头,而后慢慢说道:“同秦兄一样,某也断定那船上载有孩童,而且这些孩童极有可能就是广陵府丢失的孩子,但某不能断定这与邪医有关,不过某曾雇船跟在其后,扮做书生时刻监视,而且夜晚之时潜入船中探听消息,结果另谋不寒而栗!卑职有个要求,还请诸位听完三思而后行,莫要冲动!”
初平的语气态度及突然提出的要求令二人心思一转,深感其后所言必定不同寻常,便说道:“你暂且说来,是否可行本皇子自会斟酌!”
“卑职领命!卑职曾经三次夜探其船,两次几乎无功而返,直到第三次。那晚卑职趁着守卫夜晚换班之际,从船后偷偷潜入,将自己悬挂梁上,恰好船上莫约出事,其主事未曾休息并与人交谈,因此探听到一些消息。”初平抬头四顾看看众人,随后继续说道:“听到这些消息,某曾几日未眠,一度精神恍惚不能自已,若不是子言劝诫,某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正常过,但今日听到秦兄此言,更另某…”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急死人!”
“秦兄那些护卫确实来自军中,而且不是普通军队,而是来自北衙禁军,而且其主事是由兵部尚书汪显通一手安排的。”
“北衙禁军,那不是…亲军么?怎么,怎么…难道是…”
“无炎,慎言!”
秦无炎如当头棒喝,顿时捂住嘴巴,不敢言语,但惊疑写满的面孔怎么掩饰不住,姬世明看看几人郑重道:“今日到此为止,尔等私下不得议论,此时容某思虑思虑,在做计较,尔等退下吧!”
四人躬身领命后立即离开,独留姬世明端坐椅子久久不语。
大船越是北行,天气愈发寒凉。清晨子言新添几件衣服来到甲板散心,隐约看到前方船上之人,就是昨日所见江湖人士。顿时猎奇心起,来到船头定睛遥望,那身红色衣衫依旧惹人夺目,此时孤立船外,黑色披风随风舞动,颇有孤独于世、江湖遥远、红颜难觅之感,似乎发现有人盯着自己,女子回过头来,一时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子言色赧,有道是非礼勿视,自己可是越界了,遂拱手施礼权当致歉,未曾想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女子亦抬手回礼,而后进入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