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搭伙逛集

雾雨长安 修平 3167 字 2个月前

不知何时,鼻孔一阵痒痒,耐不住的安子言揉揉鼻子醒来,所见却是安锦儿那张笑嘻嘻的脸庞及一撮儿正在拨弄的秀发,旁边还站着小女孩刘妍儿。无奈地埋怨道:“唉!干嘛呀,哦啊~还让不让人睡了呀?”

“哥哥、哥哥,别睡了嘛,带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别摇别摇,胳膊快断啦!唉,真受不了你们,先出去下,我换身衣服。”二人出去后,子言简单洗漱后换好衣服,来到门外。此时太阳已上中天,阳光和煦,一扫心中雾霾,伸伸懒腰却见薛源儿显现对面门中,二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尴尬。

“听说你要出门去?”

“带他们出去玩玩,一起么?”

薛源儿捋捋额头秀发,面带赧色轻声道:“多谢!”

至此一行四人踏上距此一个时辰脚程的一处集镇,这里因靠近禹河,且对岸便是渭阳城,因此每月总有两三天开展大集,南边的农民及小商小贩、北边的市民及商人也趁机摆摊兜售商品,前者以农副产品、农具、家畜、家禽及一些小吃食为主,后者则以各类小商品、布匹、衣物、碗筷、陶瓷器等为主,他们分别待在官府规划的区域,一来享受秩序带来的安稳;二来方便官府有针对性的收税。

走过村头,来到旷野,一望无垠的田野郁郁葱葱,看看麦苗长势,相比往年虽差强人意,好在差距不太大,希望今年洪涝不要影响太深,让大家有个安生日子过。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有老人牵着小孩、有妇女带着孩子,唯独少见青壮年,这才想起昨日母亲说的话。偶尔有牛车驶过,子言都会向前喊去“靠边走,靠边走,注意安全,小心车子!”没办法,两个小姑娘出门后仿佛放飞的蝴蝶,一路上追逐嬉戏,而路边并不平整,稍有不慎极大可能摔倒,纵是他自己亦绊了好几个趔趄,反观两位小姑娘往往能够化险为夷,继续前进。二人吊在后面默默前行,气氛渐渐有些诡异,尤其是子言瞧见女子右腕那件玉镯时候,心中不由猜想秦王姬世明的真正用意及母亲那迫不及待地拉郎配举动,脑子里仿佛塞进一堆烂麻,这事情该怎么解决呢?不知道也想不出,他承认自己这方面没有初平睿智,更无秦大公子那纵横捭阖的本事,想着就头疼何况去做呢,唉!思多伤脾,还是抛之脑后,以后再做计较吧!“哎呀~”一脚踩空顺势向身侧跌倒,说时迟那时快,薛源儿见状立即伸手一引,将安子言放正身形。道一声感谢,子言仍心有余悸,路不平需当心走呀!虽然小时候经常跟在大人身后或召集小伙伴儿一起嬉戏玩闹,摔倒擦伤是家常便饭,因此备受父母责备,而今自己已经加冠,被责者变成责人者,方才体察到父母一片拳拳之意。人生这条路不怕摔倒,也不怕走错,怕跌倒站不起来,怕错了不能回正!

田间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不断涌来,着实令人有些不适,不由自主打个喷嚏,望望旁人穿的都挺厚实,而自己仿佛田埂上的幼树,弱不经风,叶子随风飘舞,落得满地都是。揉揉鼻子,整整衣服,使其更加紧贴身体,减少热量的耗散,感慨城里与乡下气温差异真是有些大,仿佛两个世界一般!一边待久了竟忘记另一边的生活,殊不知这另一边的自己才是本来的自己。适应环境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是自我与环境相碰撞、融合、发展的过程,不是你改变我就是我影响你的过程,没有什么驾轻就熟、得心应手,更多的只是入乡随俗、随遇而安罢了。

一个时辰后四人终于来到小镇前,这里人流进进出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笑声、骂声及牲口的吼叫声不断传来,使这里更显喧嚣。迎着人流,四人进入集市,起初道路还算通畅,然而越往里走人越多,以致摩肩擦踵、行动缓慢,两人只好将两位小姑娘夹在中间,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向前挤去,同时不忘紧紧口袋,毕竟这拥挤而混乱的人群,从来都是扒手及人牙子作案的好时机,而且一旦丢失,极少能够找回来,纵是街上有不断来回巡视的捕快,其结果亦是如此,有时候不得不令人怀疑这些捕快是否收了人牙子好处,直到有一天一位捕快的儿子被偷走,搜寻好些年无任何结果,大家方才渐渐打消此疑虑,此后抓孩子的手更加紧了,此后小孩子不是父母抱着就是爷爷奶奶背着,稍大一些的甚至用绳子牵着,不敢有一丝懈怠。既然如此险恶,有人会说为何要带孩子来此,岂不送羊入虎口么?一是集市上的物品价格一般比较亲民,而且讨价还价后还能便宜不少,对于生活困难的百姓来讲再好不过,不同于城市店铺里面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更不像而今年轻人,店家说多少钱,要么付钱要么离开;二是孩子好动的天性及四处漏风的乡村针对某些有心人并不能构成有效的防护;三是基于个人不得已的自信及满足孩子探知外部世界的好奇心,亦是没办法的办法。

该来的总会来,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前方突然一阵哀嚎,紧接着人群开始骚乱,二人拉着孩子见机不对立刻退至摊位后面躲避。片刻之后捕快闻声而来,人群也将那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接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安子言仔细聆听,原来又有孩子丢了,心中不住叹息!

将野菜搬至厨房后,拖着疲惫之躯回到房间,所见依旧是熟悉模样,亲切感油然而生,放下行囊,躺在久违的床上,轻松舒适很快袭满全身,渐渐地双眼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沉寂,直至不久呼声传来,纵使母亲、叶娘、阿大等来此亦未有一丝察觉。月升月落,一夜很快过去,身在床上的安子言仍无醒来迹象,安母只好任他继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