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考虑下我们七月流火,我们擅长地面站点的攻防战,很缺乏你这样的飞行员,要不要考虑下?”这是个大胡子,嘴边一圈毛湿漉漉的,显然是喝的不少。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步兵就是没前途,兄弟不如考虑下我们星刺小队。我们手头有一单生意需要飞行员带我们穿过空间站的内部火力网,如果你的飞船上有重火力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嘿嘿嘿!”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梳着油光闪亮的大背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硬生生挤开那胡子大汉,跑来介绍自己的队伍。
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倒是精瘦很多,几个目光与项天明头盔下的视线来回打量几下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照面了。
项天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他们,就看见刚才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走上前来,与中年人扭打在一起,两边的队友也纷纷过来拉偏架。
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穿着只有星际飞行员才会穿的抗压服,体格相对健硕,神神秘秘不肯摘下头盔示人,这对许多缺少自己的飞行员的雇佣兵团体来说算一个极富吸引力的选项。
星际飞行员可不是大白菜,往往需要花上六七年的时间才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飞行员。虽然这里面固然有联邦和财团从中作梗,但至少也需要两年时间来学习和训练。像项天明这种半路出家,只学了三个月时间的野路子是人类迄今为止的第一批。
也正是由于星际飞行员的稀缺性和在任务中的不可或缺性,许多雇佣兵团体都梦想着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加入他们。一般来说,寻常的团队只能靠固定的星际客运航线和租赁飞行与贸易联盟的成员服务这两条路,这也无怪乎菠菜酒吧里的这些雇佣兵如此热情了。
不过,项天明暂时并没有加入其他团体的打算,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英诺森二十二,从他那里获取去野狗旅馆的办法。
想到这里,项天明没有与其他人再做多余的纠缠,埋头踏步,径直上了二楼。一上二楼,项天明就明显感觉到这里要安静许多,那些闹哄哄的雇佣兵和代理人少了很多。放眼望去,一组组小沙发里坐的都是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
甚至还有五六个穿着抗压服的人举杯向项天明致意,显然是把项天明当成是他们的同类。项天明只是微微低头还礼,这让那几人有些扫兴,重新把酒杯放回胸前,聊起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不过项天明同时也注意到那几个不知来历的星际飞行员身后的门牌号分别是四零五与四零六,看来自己要找的房间在另一边,项天明随即向左边看去。
果然,那间名为四零三的房间正坐落在拐角,不过奇怪的是,那里没有房门。
如果不是建造者和设计者对于客人的隐私有全新的理解,那么这间没有房门的房间或者里面的什么东西拥有特殊之处。带着这样的想法,项天明不由自主地握起拳头,确认四周没什么奇怪人等注视后便沿着墙体慢慢走过去。
等走近了些,项天明便注意到这房门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在本该固定滑动门板的上下滑槽里都能看到明显的破拆痕迹,断面甚至已经积起了不少灰尘,看样子是主人并不打算修复。
:“进来吧,门口那迟疑不决的家伙。”与之前在入口碰到的女声不同,这一位少了那种阴柔诱惑的味道,多了一分果断豪爽。项天明看向自己投射在门前的影子,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自己还是太紧张了。
:“你好,我找英诺森二十二”项天明见自己的身形败露,也不再遮遮掩掩,干脆走了进去。刚探出头他就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
:“你是何人?”那魅影盘腿坐在房间那头墙角的蒲团向他问话,项天明有些理解不能。
:“你就是英诺森二十二?”项天明又仔细地把房间里唯二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对方是个个子娇小的女性。身上被宽松的红色布匹包裹,连脸都有些看不真切。
这似乎让对方感到有些许不满,项天明看见那红色的兜帽下一张五官精致的脸抬起来,轻咬嘴唇,带着几分愠怒。
:“李振人呢?快说!”项天明意识到这里面的故事至少能写三十万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探为宜。他上前几步,拿出李振给他的飞行员联盟胸章,李振曾交代用此物可获得对方的信任。
事情也确实如此,刚看到项天明掏出这枚胸章,那名女性就直接小腿发力从原地站了起来,看得项天明一愣。紧接着他眼前有道红色影子一晃,手中的胸章便出现在对方的手心里。那人将胸章翻到背面,用手捂着,似乎是在验证什么,
:“你和李振是什么关系?”那女子眉眼一挑,并不以正眼看项天明,显然注意力全在那枚胸章上。
:“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项天明并不打算实话实说,他有点担心被迁怒于身。这位也许就是英诺森二十二的女子看起来并不比历史上那位好相与。
对方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等了几秒钟,将捂在胸章上的手拿开,一行黑色的小字居然出现在上面,项天明吃惊的张大了嘴。
看到项天明这副模样,那女子叹了口气,神色微微缓和,却也称不上什么好脸色。
:“他你来找我做什么?”项天明并未看清那上面写了什么,但从此人重重神态和动作来看,李振当年和她多半是有过高光时刻,最后却结下了梁子,当真是作孽啊,李振。项天明在心里吐槽,却不想那副古怪的神态被人尽收眼底。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当年我助他一臂之力,他口口声声要反过来助我成为教派牧首,却不想在关键时刻离我而去,还敢留下字据声称日后加倍奉还。如今,看来你就是那个帮他还债的人了?”那女子围着项天明转了一圈,那语气几乎要把问句变成陈述句。
在前往二楼的路上,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项天明的耳边响起,有些是嘲笑有些是请求,更多的,则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