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凛冽的北风如锋利的刀刃般刮过京城的每一寸土地,无情地切割着世间万物。
有些事说来也让人唏嘘,从前是严孤山开导郑长忆,如今倒也反过来了
如今的郑鹤,虽只是个十七岁的魂魄,却宛如破晓的晨曦,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与无畏的力量。
当严孤山将自己最后一层隐秘向郑鹤坦白后,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那如冰墙般的尴尬,竟开始渐渐消融。
两人之间的氛围,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那是一种在灵魂深处达成某种默契后的释然。
郑鹤秉持着一种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总得做点什么” 的想法,主动向太子请缨,要去帮他打探情报。
严孤山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让一个魂魄去冒险,他的心中满是担忧。
然而,郑鹤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决心。
每当看到郑鹤穿墙而过,如轻烟般进入内室。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话本里所描述的穿墙而过的崂山道士,那奇妙的场景竟在现实中有了映照。
君子行事当光明磊落,是不屑于偷听他人机密的,更不应该放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去为自己涉险。
可郑鹤却总是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 他的语气轻松,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就连李源也在下朝时来劝严孤山:“你不要小瞧了郑鹤,他并非你想象中那般脆弱。他有自己的主见和勇气,你不能总是把他护在羽翼之下。况且,我们如今身处的是怎样的局势?你都已经在谋划刺杀这样的事了,还管什么君子道义?”
严孤山看着一向道德高尚的李大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李源看他笑的轻松也放下心来,眼瞧着宫门口穿着侍从衣服在马车旁等着的郑鹤,又想起什么,小声道:“我府里上次采买衣料的时候多买了些,特地挑了颜色浅淡当下时兴的料子,拿回来让金环做几件新衣服给小鹤,做好了过几日给你送去。”
严孤山看他感觉真的把郑鹤当儿子了,笑道:“别劳烦金环了,他是书童,从前不做针线的。你直接把料子给我,我会做,小鹤在我那儿也能量身裁衣。”
李源一愣,又想起本朝这个太子十岁就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这种事儿他还真会。
“好啊,不过你这不马上就要……可还有时间做衣服?” 他跺了跺冻僵的脚,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弥漫。
严孤山深深看他一眼,又看向郑鹤,沉声笑道:“那样的好场面,一定要穿新衣服去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