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月的脚踝被双手托起,太瘦了,脚腕不可避免地有些嶙峋,皮肉都薄薄的,一碰就能摸到骨头,被骨节分明的男性大手握住,像握住一节柳树新生的枝条。
辛檀喉结微紧,视线回避她的小腿,手上稍用了一点力气,关节传来的尖锐刺痛让陈望月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嘴里发出嘶嘶的气音,额间也因疼痛泛出细密汗珠。
“还能走吗?”
陈望月连连摇头,声音虚弱,她不在这种时候逞强。
辛檀抬眼看她强忍着痛的苍白的脸,昏黄的灯光把人簌簌在灯下抖开了,碎发在脸上的投影,像天鹅矜贵的羽毛,头发丝都像是绸缎做成的,不知道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发带不知所踪,长发低低地、柔顺地垂下来,用发梢亲吻他的手背。
视线相触间,像两块并联的霓虹灯牌被按下开关,彼此眼中的情绪都为光影所扰动。
辛檀收回眼神,完全蹲下,拍拍自己的肩头,“上来。”
陈望月也没有跟他客气,“谢谢哥哥。”
她双手轻轻环住辛檀脖颈,很懂事地用力直起背,想要减轻一点他的负担。
可惜辛檀并不领她的好意。
“别乱动。”手臂从她的腿弯处穿过,辛檀低声斥责,“我还不至于连你都背不动,不想摔倒的话就抱紧一点。”
肩膀上的人飞快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把身体大半重量都慢吞吞放在他身上,轻声问,“辛檀哥哥,为什么是你过来,凌寒他没空吗?”
心跳贴着心跳,温热的气息真实地漫过脖颈,像张网蒙过来,让辛檀的皮肤有些发痒,“学生会纳新面试,他走不开。”
“但你不是也……”
“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他把陈望月往上托了些,语气冷硬,但动作轻柔,“所以下次走路小心一点。”
陈望月不是自作多情的个性,但也知道辛少爷有的是办法解决自己现在的麻烦。
每一种都比亲自走一趟要省心。
唉,容易心软的人,可惜有张吃力还不讨好的嘴巴。
陈望月不一样,她出了多少力,就要收回多少本的。
“我会注意的。”
她贴在他耳边,发丝和他的发尾暧昧地缠绕在一起,轻轻地、缓缓地摩挲着衣服的布料。
“没有第一个给辛檀哥哥打电话,就是怕打扰到哥哥,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学生会的面试还重要一点。”
“给哥哥添麻烦了觉得很抱歉,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开心,又因为这种开心觉得更抱歉了。”
吐息真实地涌入耳廓,辛檀听见她温柔话音,和两个人共振的,声音愈发明显的心跳。
“哥哥,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