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寒风仿佛长了眼睛般一股脑地往中年男人没扣紧的棉服里灌,但中年男人还是咬着牙,忍着刺骨的寒冷坚持把二锅头倒完。

等待瓶中最后一滴热酒倒完后,中年男人如释重负般松下了身子,也不管身上被寒风吹得凌乱的棉服,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苏,周两人消失的方向。

不知是被天上凌冽的寒风刺激了,又或是被刚刚泼洒出来的滚烫酒气熏到了,中年男人的眼眶顿时红了半圈,仔细看,其中还有点点水汽在风雪的吹拂下照映着泪光。

呼!

这一刻,寒风呼啸,夜雪飘零,在风雪的噎呜声中,中年男人望着脚印的尽头,几欲哽咽。

“不语...阿哲...小伟,你们兄弟仨可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中年男人站在三天前苏哲所站的位置,此刻这里四下无人,唯有路边的几盏银灯陪伴着他。

而这位中年男人正是冒着风雪,深夜相送的苏父!

此刻,苏父心中五味杂陈,在这段时间处理天鼓和征神两支军队的后勤工作时,这位父亲敏锐地察觉到两个儿子绝对和自己隐瞒了真相!

可那又如何呢?

自己身为他们的父亲,却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所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在这寒冬的深夜里为他们送上一碗壮行热酒。

可即便是再滚烫的热酒也终究是抵不住这离别夜晚的寒冷,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洒在雪地上的滚烫二锅头也渐渐变为了酒雪冰碴子。

没了热酒的温度,风雪一股脑地对这位站在路灯下的父亲发起进攻,不一会儿,苏父就被冻得直打哆嗦。

但他没有离开,他还是想再看看街上的两道脚印,他不知道这一别,想再见面需要等多久。

三个月?半年?

苏父摇摇头,他不想去猜,也不愿去猜。

他不想让徽市这一个小小的家庭变成绑住孩子们腾飞的枷锁!

正想着,一道凶猛的风卷穿过路对面的小巷,重重地拍在苏父冻得僵硬的脸上。

苏父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他拿着早已经空掉的酒瓶,目视前方,久久不能忘怀。

虽然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命!

但是身为父亲,亲自为儿子洒酒壮行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

碎雪在夜空中飘扬,一枚雪花忽然脱离了寒风的轨道,施施然落在一户人家的窗子边。

此刻,一位妇人正眼噙泪水地看着小区门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