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渝半夜惊醒的时候,耳边响起的便是温霁那如泣如诉的质问。
温霁晚上不肯回去,就在温知渝的床边打地铺,温知渝原是不肯的,可温霁现在极执拗,也不愿听温知渝的话,阿姐能瞒着他这么久,他现在已不信阿姐了,温霁抱着一床被褥,绷着脸和温知渝说话,噎的温知渝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过转念一想,她屋子里铺着地龙,也不会冷着温霁,如果温霁睡在她身边的时候能安心一些的话,可温知渝没想到的是,那个不安的人是她,其实温霁那句话未必是质问,只是痛到极致了,无话可说了,温霁并没有想让温知渝回答他。
毕竟若是真的逼着她,温知渝才是那个无话可说,理亏的人。
屋子中亮着一盏灯,莹莹烛火闪烁着,不让屋子中太黑,那一点亮只能让温知渝看到地上模糊的影子,温知渝翻了个身,发出动静的同时,温知渝就看到睡在地上的温霁坐了起来,声音急切。
“阿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温知渝借着烛火看着温霁的眸子,清亮明澈,毫无睡意,看来根本就没睡着。
“没,白天睡多了,晚上就醒来了,你呢?好不容易考完会试,一直都没好好睡一觉?”
温霁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而就开始担心温知渝“阿姐若是睡不好,郎中开了安神的药物,我让人去煎药。”温霁起身欲走,被温知渝拽住了衣袖“不麻烦了,我这两日大多数时候其实都在昏睡。”
“原本想瞒着你的,可如今已经不能瞒了,再瞒下去,阿霁就要和我生气了。”
温知渝干脆坐起身来,拍了拍旁边的床铺“既睡不着,那阿姐和你说说话好不好?”
温霁站在床边没有动,直到温知渝按耐不住的轻咳一声,温霁才坐下,拿过被子将温知渝裹起来。
“怎么又是这样绷着脸了?我们家阿霁好不容易才有个笑模样啊。”温知渝抬手,如同小时候一样亲昵的捏了捏温霁的脸颊。
“阿姐觉得,我现在还能笑出来吗?在阿姐心中,我那般没心没肺吗?”温霁知道,阿姐病了,病的很重,他马上就要失去他唯一的阿姐了,阿姐现在也不好受,他该哄着些阿姐,好让阿姐高兴些,而非这样冷言冷语,让阿姐也不知所措起来。
可温霁控制不住自己,在其他人都知道阿姐病入膏肓,他却一无所知的时候,分明,他们二人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啊。
“今日秦兄他们知道此事之后同我说,之前就察觉出了阿姐脸色不对,可因着府上有郎中,就没有同我细说。”温霁说着想笑,却怎么也勾不起唇角来“我知道阿姐没错,是我,是我这个弟弟做的不好,阿姐病成这样,我竟一无所知,竟还自诩聪慧,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温知渝眼底发涨,她知道如何拿捏温霁,可温霁也最清楚怎么让她心疼。
“是我原本就打算瞒着你的,我知阿霁最信我,所以也最好欺骗,我总想着找个合适的时候,好让你别这么难过,如今看来,阿姐又搞砸了是不是?”
“为何要瞒着我?我就这样不让阿姐省心吗?”黑暗的确是最好的保护,撕扯掉了温霁尽心伪装了许多年的温润清正,露出十年前那个凶戾的狼崽子。
“就是因为阿霁太省心了,阿霁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温知渝无法抵挡,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
温霁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情绪藏了起来,他不能吓到阿姐,温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阿姐是不是不
温知渝半夜惊醒的时候,耳边响起的便是温霁那如泣如诉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