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当真是个聪明人,殿下放心,这地方您尽管住着,有何吩咐,您直说便是。”
然后,容玉一行人就这样妥协一般的被软禁在谢家。
当初她们在安善县的时候,不管那县令是不是暗中在吃香的喝辣的,好歹在她们面前,做戏是做全套的,给她们的,也全都是粗茶淡饭,可到了冀州府城,却无需做戏了。
容玉她们来冀州,用了离京之后最好的一饭,鸡鸭鱼肉,甚至连糕点都是不缺的,看着那些肉,两人却是相顾无言,容玉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总是饿的,先吃些吧,至于这肉。”明明腹中饥饿,也闻得扑鼻而来的香气,可她们两个人,怎么就没那么一点食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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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渝拿起筷子,先用清茶漱口,饭菜入口的时候才觉得,自她们踏入冀州之后,那附骨入髓一般的饥饿感才终于被冲淡了些。
容玉和温知渝都默不作声的开始用食,但桌子中间,那一盘盘油汪汪的肉菜,到底是没人去动,即便知道,谢家的人应该没那么疯癫,可却怎么也吃不进嘴里。
最多也只是吃了一点鱼肉,这里的鱼肉是河鱼,没那么重的腥味,谢府的厨子手艺也不错,温知渝放下筷子,“看来冀州谢家这边过得日子和京城也没什么区别。”
容玉看着那一桌子的饭食,筷子放在碗上,放出金玉相碰的叮当声,在她的公主府,每次传膳的标准都要比这个高的。
“其实,我是有些虚伪的,我觉得他们可怜,但我却从未委屈过自己一天。”温知渝想起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如果不是系统能和她谈条件,即便是让自己死而复生,她也未必有勇气活下去。
温知渝既不会种田,也不会经商,这点权术,也不过是从那浩如烟海的历史书中借鉴来的经验,若是其他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那她温知渝,大概是站在那位五千年的神明之上。
而且,借着萧霁的男主光环,温知渝不知多顺风顺水,至于那小崽子的阴暗心思,她还没那么矫情,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她在这个朝代,或者说被系统选中的那一刻,她也成了带着主角光环的人。
“可你不断的说这一点,难道不就是过不去这一坎吗?不必再想了,有这个时间,还是完善一下我们的计划吧。”
当初,容玉比温知渝更激动,如今,容玉也更快接受这一切,谢明德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不是大胤第一次经历天灾,若非不是因为这和谢家有关,容玉不会来这里,朝廷的赈灾,官员的中饱私囊,百姓的民不聊生,不过是奏折上的一句话而已。
然后这一年,熬得过便活着,熬不过便成了累累白骨,直到第二年春,活着的便能活下去了。
容玉和温知渝在谢家那个精巧华丽的宅子里,秋日了,可谢家宅子里有地龙,院子里还带着绿意,即便外面的树皮和草根都要被吃完了。
谢明德当真是做了一手好牌面,任凭谁来看,都觉得容玉这个公主到这冀州都不是来赈灾的,这金贵的公主还是如同在京城一样,谢家也一样要花大把的银子供着这位公主,百姓可不会知道容玉是被软禁的,他们只会觉得,这位公主也是谢家的人。
容玉手底下的人全都散出去了,易容成难民的样子,这个时候,难民连户籍都不可考证,是最容易混进去,不被发现的。
容玉最先得到的, 是谢家这位谢明德过去的消息,容玉翻看了一下,陷入了沉思,温知渝好奇“怎么了?”
“这位谢大人,倒是很特别,他若不是谢家的人,温姑娘许是会瞧得上。”
谢明德,谢太傅的嫡长孙,年少之时才华横溢,孤高傲慢,谢家在朝中早早给准备好的官位不要,却偏偏要去参加科举,要靠着自己的真材实料,谢明德,是那一年的探花郎,风光无限,可最后,却还是在这冀州当了一个他曾最看不上的官员。
“谢明德在殿试之上做的策论,竟然是要监察百官贪腐?”温知渝看着,可这才几年,谢明德大概是成为他当初最瞧不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