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她后,那女监又笑着朝她道:“世女,您今儿穿这身世女服可看着精神很呢!”
薛岁安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她娘薛嫣笑道:“你这老货又在嘴甜,圣上问我也就罢了,我女儿她可是头回面圣,问她作甚?”
又朝薛岁安道:“安儿,来不给周女监请安。”
这周女监,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御前大女监,那天来魏国公府宣读她封世女圣旨的就是她。
据说她是从圣上还是皇女的时候就跟随在圣上身边的奴才,后来圣上登了大位,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圣上身边的御前大女监,是圣上离不开的人物,因而在朝里宫里都很有些体面。
薛岁安第一次见这周女监,就觉得她娘薛嫣跟她说话很随意亲近的样子,问了她爹陆鸿才知道,原来她娘薛嫣因为早年给圣上做伴读时,跟这周女监就交好了,所以两人颇有些交情。
“给周女监请安”薛岁安向那周女监行了一个长辈礼道。
少女声音清越,态度恭敬,看得那周女监笑达眼底,道:
“哎哟,世女快起来,快起来,您太客气了,向奴才行什么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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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她一个晚辈见到长辈可不要行礼请安么?周老姐,您也别客气,以后我这闺女少不得要在宫里行走,您可得看在她是晚辈的份上多关照她几分。” 薛岁安听她娘薛嫣笑着对那周女监道。
“奴才哪有能力关照世女啊,不过要是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绝不推辞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薛岁安见她娘薛嫣满意说完这句,就和那周女监并排走。
边走边低声嗔笑道:“你这老货也是的,那天宣完旨就急着跑了,想留你吃顿饭都不行。”
那周女监也笑着低声答道:“不是奴才不想吃您府上的山珍海味,着实是最近宫中事儿太多了,圣上这儿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人。”
薛岁安知道她娘也未必想留这周女监吃饭,只不过是想打点她罢了。
比如宣旨那天,这周女监虽匆匆走了,但是她爹陆鸿塞给她的银票可不薄。为的,还不是她将来行走在宫廷中时,她能被这周女监多关照几分。
不过,这点投资也是应当,这宫里风云诡谲,能有个像周女监的圣上身边人提点一下,说不定将来能救自己一命也不一定。
只听她娘薛嫣继续低声道:“我听说安国公夫人和崔丞相一早就进宫了,现在她们走了么?”
薛岁安见那周女监一听她娘薛嫣问完这句,就邹眉低声道:“奴才刚才说的圣上再三的问您来了没,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又道:“您不知道,安国公夫人从早上就领着好几个兵部的官员来了宫里,一进宫就开始不停的进谏,务必要圣上拒了北狄的加岁币要求。没多久,崔丞相也领着吏部,户部的好几个官员进宫请求要圣上同意北狄的加岁币要求,双方各不相让,互相指责,在宣政殿里吵嚷了半天,耽搁圣上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呢?圣上问您来了没,一来是想听听您的意见,二来是想借着您把她们给赶紧打发走。”
薛岁安见她娘听了,轻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有什么意见?从收到北狄的国书开始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们吵来吵去那么久都没个结果,她们会听我的?而且现在主战派和主和派斗的那般厉害,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倒霉?”
说着又有些酸道:“我管的是礼部和工部,是战是和,还不是她们兵部,户部,吏部这种实权部门的事儿。我啊,只求在凤阁副相这位置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待到致仕就谢天谢地了。”
薛岁安默默听着她娘薛嫣半讥半酸的抱怨着。
她听她爹陆鸿跟她说过,当今大景最大的政治问题,除了宫内的皇夫和崔贵夫为各自女儿争皇位斗得厉害外,就是如何与北方邻国北狄相处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