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到少女这番话后,那中年汉子却是面露难色,连连摇头说道:“阿音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里那位婆娘有多厉害了。要是我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回去,不仅要花费不少钱财给他医治伤病,还得多准备一份口粮供他吃喝。到时候,你婶子肯定饶不了我呀!说不定真能拿刀把我给劈喽!”说着,那汉子似乎想到了自家婆娘凶悍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见徐叔如此惧怕他家婆娘,阿音也是秀眉紧蹙,一脸忧愁地喃喃自语道:“这该如何是好呢?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不顾吗?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您设下的这个陷阱,他的腿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啊……”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该如何抉择。
“要不这样吧,干脆把这孩子弄到你那儿去!你刚好精通医术,你尽管放心,叔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该给的诊金一分不少。就全当是我替他请大夫看病啦。”徐叔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心疼地伸手到自己的腰带里摸索着。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破旧的布袋子,然后紧紧攥住袋口,似乎生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似的。接着,他咬咬牙,从袋子里摸出了一角碎银。这角银子看上去已经被摩挲得十分光滑,显然是徐叔珍藏已久的心爱之物。
然而此刻,为了给受伤的沐九睿治病,徐叔还是忍痛将它掏了出来。他慢慢地伸出手,把那角银子递向阿音,脸上满是不舍和纠结的神情。阿音看着徐叔手中的银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暗自嘀咕:这点儿钱怎么够呢?但看到徐叔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块银子。
徐叔见阿音迟迟不接,以为她还嫌少,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一狠心,索性不再犹豫,直接把那角银子塞进了阿音的手里,然后转身背起昏迷不醒的沐九睿,大步流星地朝着阿音所居住的木屋方向走去。
阿音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收下那角银子,跟在徐叔身后一同前行。说起阿音的木屋,它坐落在半山腰处,位置颇为偏僻。周围的邻居们对阿音的过往知之甚少,大家只晓得她是跟随一位老道人在几年前才搬到此处定居的。后来那位老道人不幸离世,便只剩下阿音独自留在这里生活。
由于从前那位老道人曾经施恩于附近的众多村民,因此大家对于阿音也是格外照顾和尊重。再加上阿音本人也继承了老道人部分医术真传,偶尔能帮村民们解决一些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所以每当有人生病时,总会有人拿着自家产的鸡蛋、新鲜采摘的蔬菜或者香甜可口的瓜果前来找阿音求助。而阿音也总是像她的师父一样,尽心尽力地为村民们排忧解难,从不收取过多的报酬。久而久之,阿音与这些淳朴善良的村民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
徐叔背着沐九睿来到了一座简陋的木屋前。
他轻轻地将背上的人放在屋内的一张床上,然后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人正是沐九睿,此刻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
徐叔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徐叔便转身准备离开木屋。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口观察着这一切的阿音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徐叔那飞速离去的脚步显得如此匆忙和狼狈,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似的。阿音看着徐叔匆匆远去的背影,笑声越来越大,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呵呵......"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传来,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婉转悠扬,这笑声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沐九睿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个发出笑声的人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惊喜和感动。
然而此刻的沐九睿早已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连转动脖子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拯救了自己的人的模样。
终于,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清了那张令他安心的面容。只见那人正微笑着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温柔。那一刻,沐九睿感到一直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所有的恐惧和不安也随之消散殆尽。
确认自己已经安全获救后,沐九睿那原本强撑着的最后一丝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他缓缓地闭上双眼,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就这么放心地昏死过去。
只见沐九睿的裤脚早已被鲜血浸染得通红,伤口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令人触目惊心。看到这般惨状,少女不禁花容失色,连忙转头看向身旁的中年汉子,焦急地问道:“徐叔,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您辛苦一下,把他扛回村子里去吧?”说罢,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那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