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涿邂刚站起身来走上几步,便觉胸肺之中气血翻涌,脚步当即顿住,一个不慎便半跪在了地上,却还是将妘娘牢牢抱在怀中。
苏容妘惊诧抬眸,便见他面上没了血色,额角青筋凸起,似在忍耐着什么。
“你怎么了?”
她抬手下意识抓他的衣领,但此刻裴涿邂已无心回答她。
他薄唇紧抿着,瞳孔微颤,紧片刻的功夫唇角便出了细密的汗,紧接着他猛咳两声,咳出的血迹沾到他殷红的唇上,竟将他显出了几分病态冶丽。
可苏容妘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其他,抬手便抚上他的面颊:“到底怎了,是因你伤没养好,还是——”
“没事。”裴涿邂将她的话打断。
他将妘娘放在自己腿上,空出一只手来擦拭唇角,他尝到了口中的血腥气,脑中瞬时回忆起方才那杀手挥出的烟粉。
应当是……有毒罢。
裴涿邂心中有一瞬的慌乱,他中毒不要紧,此处离山顶还远着,妘娘一人如何能上得山去?
苏容妘不知他心中所想,此刻担心起来,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什么没事,哪个好人会闲着没事咳血?”
裴涿邂垂眸看她,竟苏不合时宜地有一瞬出神。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她眼中这般明显地看出她对自己的担心。
似有暖流荡过他被鞭笞的心口,填补血肉,一点点复苏新田。
他没忍住,唇角微微勾起,本就因沾染了血而红的唇瓣,在晦暗的屋中让他的样貌更好看了几分,却让人心中莫名恐慌,好似一朵危险的花,在绽开的最后一刻后便会彻底消散。
苏容妘眼皮直跳:“你是疯了吗,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裴涿邂垂下眼眸,抬手将她手上的手拉下来,塞回她身上裹着的外袍中:“我没疯,只是有些高兴。”
他稍稍缓了些力道,强撑着将她再次抱起,只是这次向外走的步调慢了不少。
“你担心我,是不是?”
苏容妘咬了咬唇,即刻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