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垣读懂了她的弦外之意,静默一刻后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别这般说自己,你心中所想,我都知晓,别在乎旁人说什么,我的心意不会因旁人的几句话而改变,你也不必一直在原处等我,若是可以,去外面瞧瞧旁的风景也不错。”
阿垣当时拿过她的笔,在画中的他旁边填上了一个她,如此他们二人便都在门外,不必被一扇小小的门遮掩。
也是从那时起来,她才有心思去将目光放到小镇的以及小镇之外的生意上去,只是还未曾有什么大的起色,杨州便已经乱了起来,接着便是五年的分别与四处藏身。
如今她在再次画了这一扇小门,却又只有这一扇小门,等着他现身,等着他来见她、带她离开。
事情未曾有定论,苏容妘心中不安,这一夜本想着一直蹲守,时不时地就要睁眼往窗边去看,只是外面守着的人到底还是动作较快,一个不注意在她再次睁眼时,夹在窗缝中的画纸便已消失不见。
苏容妘一惊,连忙起身去窗边查看,她不敢动作太大,怕惊扰到隔壁休息的叶听,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个小缝,确定了画纸已经不见,却又瞧不出外面有什么人的踪影,她分辨不出究竟是谁的人将画纸拿开,但这画也唯有阿垣一人能看得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先冷静下来,干脆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第二日一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叶听照常来为她送早膳,轻声询问一句:“苏姐姐,咱们今日可是还要留在此处?”
苏容妘神色未有什么变化,一边泰然吃着东西,一边道:“左右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今日不想动,还是暂且在此处再歇一日罢。”
而后她笑着看向叶听,也是为她着想道:“也不知你们家主对你有没有旁得安排,你若是有什么急事大可不必在这守着我,这地方毕竟也是在官道上,还没有什么人会赶在这里闹事,我已经看了看见他给我留下来的银钱,我与宣穆用不完的,这些钱也足够我们回到杨州。”
叶听轻轻摇头:“奴婢能有什么旁得安排呢,守着姐姐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事。”
苏容妘听她这是还不打算离开,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吃完饭后静静在屋中等,看看会不会有人起来给她递消息,她担心那画纸被旁人拿走,便又勾了两张,反正这东西她多得是,总能有一张能被阿垣的人带走。
今日她在这里等,第二日她仍就是如此,直到第三日晚上,她心中难免焦灼,却也是终于等来她想等的消息。
夜已深,外面的天如同泼了墨水一般,连一颗星都看不真切,屋中未曾点亮烛火,遍黑的不见五指,更不要说她将门窗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