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铺天盖地的疼。
砚安只觉得四肢发麻,眼前被布条遮住,双手也无法动弹,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以及嘈杂的马蹄声。
“该死的,那个人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好不容易解决掉一个。”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满是焦虑。
“四殿下不是说,负责保护这人的仅有一名暗卫吗?为何我们牺牲了整整三名姐妹,才勉强将其制服,而今,却又凭空冒出一个更强的对手?”
砚安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束缚在马背上,随着马匹的狂奔,他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无情地抛向空中又重重落下,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接应的人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出了京城就有吗,人呢!”
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是接连抽打马匹的声音。
马匹嘶鸣,奔跑的愈发迅速。
“为了阻挠岑漪,殿下定然不会放弃我们,再坚持一下,只要将这人带到前线……呃啊!”
女子话没说完,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
紧接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自背后袭来,一支寒光闪闪的箭嗖的射过来,力道之大瞬间贯穿了女子的左肩膀。
“啧。”追击的暗卫,一身黑衣,面罩寒霜,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与不甘,不满的啧了一声。
“放下小郎君,我还可以留你的一个全尸。”
那一箭原本是对准那贼人的后心,若不是道路颠簸,定然可以一击毙命。
女子肩膀汩汩地流血,她却是经验丰富之辈,迅速撕扯了衣衫,将细碎的布条塞进伤口止血,随即束缚住伤口,阻止鲜血的涌出。
其余几个同伙见情况紧急,也急忙掏出弓箭反击为女子处理伤口拖延时间。
她们已经没了什么退路,女子一咬牙,隔断捆绑砚安的麻绳。
混乱中她没注意到砚安已经恢复了神智,甩动货物一样,将砚安甩到身后,随即将砚安捆绑在背后,当作人肉护盾。
砚安身上还有那药物的残留,四肢酸软极了。
听几人的对话,再结合他昏迷之前那异常的状态,砚安清晰的意识到,他自己成了岑漪的拖累。
小主,
片刻间,砚安突然生出几分茫然,他尽力的学礼仪、学掌控商铺,可他再怎么努力,还是成为妻主最明显的、最好拿捏的累赘。
这个想法如同寒冰刺骨,让他不禁苦笑。
耳边兵器相击,骏马嘶鸣的声音不断响起。
那些下药之人似乎对这药物的威力有着过分的自信,以至于在捆绑他时竟疏忽了如此关键的一环——他的双手并未被牢牢束缚在身后,反而留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空隙。
这份“疏忽”,在砚安眼中却成了唯一的转机。
砚安深吸一口气,尽力不让身前的人注意到自己醒过来的事实,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内残存的力量,缓缓的蜷缩起左腿
——那里有妻主狩猎前送他防身的匕首。
几人交缠的愈发激烈,保护砚安的暗卫,一个人就足以压制这四人,刀光剑影间竟然只受了轻伤。
反观那四名劫持砚安的劫匪,他们本就心怀不轨,此刻更是面露惊恐,身上衣衫破碎,鲜血淋漓,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亡魂,踉跄着,喘息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苟延残喘。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费力气,你们四个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暗卫皱眉,神色之间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