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有办法的。”
谢离满面的泪水,猛地从浴桶中撑起身子,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他近乎慌张地裹了件衣衫,就要推门离开。
南有仪见状不妙迅速穿了衣服拦住谢离。
“去哪?”
“……我要去见女帝。”
“你以什么身份、什么名义去见?罪臣之后?还是谋反叛国之人?”
南有仪觉得荒谬,一手扣住冲动的谢离。
“你以为母亲不知道你在我府中?你以为母亲不知道我为谢家立衣冠冢?你以为母亲为什么放心知道秘密的我?仅仅因为我是她的女儿?”
一句句话不断震在谢离的心中,他有些听不懂了。
“不是报仇么,我也算你的仇人,报到我身上就好了,也不用去闯什么宫门杀什么亲卫军,杀我,最近、最简单。”
——最安全。
“…杀你?”
谢离脸上的泪停了,定定地看着南有仪,南有仪的脸与几年前初见时重合。
宴会上意气风发夺射箭头彩送他的三皇女;那些被他退回、最后又莫名出现在他院子里的礼物;那些与父亲诉说后父亲不赞同的目光;些他故意说给南有仪听的假话,那他不愿意的婚约,种种,种种……
“我怎么能杀你……”
谢离声音如抽了丝的锦缎,他有些崩溃地哭出声音。
可现在,瞧瞧他谢离都剩下了些什么,没有了太傅之子的头衔,不过一罪臣之后,不过是拖着残破身子脱离军中的军倌儿,亲族或死或流放,好不容易寻到的妹妹还被利用缺了根手指,一直为谢家平反做准备,到头来发现是白费力气,心仪的人现在又口口声声仇人,叫他杀她……
“怎么能杀你…?”
“殿下!殿下不好了!宫里来人了,宫里来人了!”
突然南有仪一亲信跌跌撞撞地从雨幕中奔过来,疯狂地敲着房门。
巨大的敲门声让屋内两人俱是一惊,南有仪率先反应过来什么,脸色难看起来,却还是先拿了衣衫,将浑身发抖的谢离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