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跳上黄包车,那车夫年纪倒也不小,只是腿脚看着还算利索,手里攥着两个铜板,叮叮当当地抛着玩。
“去淞沪码头!快!”陆阳吩咐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好嘞!”车夫应了一声,将铜板往怀里一揣,弯下腰,两腿一蹬,黄包车便“吱呀吱呀”地跑了起来。那车轮子,似乎也跟着这紧张的氛围,越转越快,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一路上,陆阳的脸色阴沉得像锅底灰,眉头拧成了疙瘩,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像是要把这黑黢黢的夜幕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周青和叶婉如坐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里的枪,手心里全是汗。
这“鼹鼠”计划,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心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那张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尖刀,扎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
黄包车在街道上飞驰,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一首催命的曲子,催促着他们,快点,再快点。
终于,淞沪码头到了。
三人跳下车,付了车钱,那车夫接过钱,说了句“客官走好”,便“吱呀吱呀”地拉着车,消失在了夜色中。
码头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艘艘巨大的轮船,静静地停泊在岸边,像一只只沉睡的巨兽,在黑暗中喘息着。
“伊丽莎白”号,陆阳的目光在那些轮船上扫过,寻找着那艘名叫“伊丽莎白”号的轮船。
终于,他看到了,那艘“伊丽莎白”号,就像一个高傲的贵妇人,静静地伫立在码头的尽头,船身上那几个鎏金大字,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就是那艘船!”陆阳指着“伊丽莎白”号,对周青和叶婉如说道。
“我们怎么上去?”叶婉如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女人,平日里胆大包天,如今也显出了一丝女儿家的本色。
“混上去。”陆阳吐出两个字,简洁得像庙里的签文,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怎么混?”周青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张原本就粗犷的脸,此刻更是扭曲得像一张揉皱了的麻纸。
陆阳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从“鼹鼠”联络人房间里找到的,照片上的人,正是那个被一刀毙命的倒霉蛋。
“你们看,这个人,像不像我?”陆阳将照片举到周青和叶婉如面前,昏暗的灯光下,那照片上的人影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出,和陆阳有几分神似。
“这……”周青和叶婉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但他们立刻明白了陆阳的意图,心中暗自感叹,陆阳的胆大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