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这些人的胡言乱语,千万不要轻信。”
李昖很是疑惑,“这些先生都是大儒名士,道德文章,连明人都敬佩,他们说的话,上合天理,下证圣贤,很有道理的。”
郑仲基也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大君,戊辰之祸,根源是什么,你还没看清楚吗?”
李昖鼻子一哼,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他们说是因为我和先君不修德政,近小人而远贤臣,这才铸成此大错。
在本君看来,这是再荒诞不过的屁话!”
“大君英明,这话确实是屁话。
两班大臣,尤其是文臣世家,上把持朝政,下盘踞地方,弄权乱政,盘剥百姓,就是这些人对百姓们敲骨吸髓,甚至连边军和地方备军的钱饷都不放过,苛政日积月累,终究有这大祸。
现在生灵涂炭,他们又恬不知耻地把祸源安到先君和大君头上,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昖目光一闪,欣然道:“这真是肺腑之言,仲基,你真是本君的股肱心腹啊。可恨!本君也想奋起,清霾除邪,可是有心无力啊。”
郑仲基眼睛在李昖的脸上悄悄眯了好一会,这时连忙答道:“大君,眼下就有天赐良机。”
两人暗地里试探了一番,发现对方的想法跟自己相近,就继续往下说。
李昖眼睛一亮,“什么良机?”
“大君,朝鲜乱贼横行,烧杀抢掠,虽然生灵涂炭,可世家豪右在地方的根基也被横扫一空。大君在大明王师进剿平叛时,能够主导庶事,比如请大明帮忙训练一支亲军,收复地方后重新安排官职,分配田地。
如此这般,对于朝鲜无异于烈火涅槃,大君可与武烈大王并肩。”
李昖的眼睛更亮了。
是啊,现在朝鲜被乱军打得稀巴烂,势力最大的世家豪族们,死伤惨重,元气大伤,自己只需要按照郑仲基所说的,完全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凌驾于两班之上,等于再造新的朝鲜!
想到这里,李昖怦然心动,但是他很快明白,一切的关键还是在于大明的支持。
“仲基,你说如何让大明全力支持本君?”
大君,大明因为他们此前提出的条件,恢复前唐边界,以大同江、白山、泥河一线为界,割让以北土地给大明,那些大臣们坚决反对,谈判破裂,进而态度疏远,对我们不闻不问。”
李昖也有些怨言:“大明是朝鲜宗主国,为何如此重利轻义?”
郑仲基劝道:“大君,大明是朝鲜宗主国不假,可是戊辰之祸是我们国内那些家伙酿成的,凭什么大明出兵出粮饷,助朝鲜平乱还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换做我们,愿意吗?
那些大臣口口声声喊着宗藩礼法,想用大义之名让大明助朝鲜平乱,实际上就是想白嫖大明兵马和粮草。只是他们太自作聪明,完全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说得也是,李昖点点头。
郑仲基又悄声补了一句:“大君,朝鲜此前纵有三千里江山,却在两班世家手里;如果割去大同江以北,少了一些土地,可余下的江山却在大君手里。